“一三五不洗,二四六干搓”,常常挂在口头上的这句洗脚口诀,是我从高中时的一个女同桌那里听来的,她叫段华。
她是我在高考来临之前半个月才认识的,我从外校转来,不久她也转了过来,然后就搭伙了。
她长得非常柔弱,看到她总是担心会刮来大风。白白净净,头发常常乱得让我怀疑里面是否栖息着禽类。但是她绝顶聪明,口齿伶俐,而且具备女孩子难得一见的幽默感,更难得的,我喜欢的音乐文字她也喜欢,这直接使我们产生了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并联手上演了一出出小品相声和闹剧。
首先要介绍的,当然还是我同桌最最光辉的一次经历。那是一个艳阳高照明媚无比的日子……
不煽情,只纪实。
那是她初三时候的事情。小姑娘能啊,很简单很简单就学会了骑自行车,热情相当高,就骑车上街来趁热打铁。那时候她住的地方有一条极长的下坡路,大约1000多米应该有的,然后这条路的尽头垂直交于一个丁字路口。
那一天应该记入史册啊。一个小姑娘,骑车从1000多米的坡上冲了下来,没有刹车(据同桌说那时候她还没学刹车,胆儿得有多肥),车速估计已经到了各零部件几乎分道扬镳的程度,然后她到达了这个路口——后来我一直夸她具有开拓精神,习惯在没有路的地方闯出路来,还特实诚没有拐弯心眼儿——她既没有向左拐,也没有向右拐,而是直直的冲出了道路,降临在了路边那片苹果园里。
降临一词非常形象,因为苹果园那边地势比较低。她非常动情的亲吻了大地母亲,她的鞋以极其美妙的轨迹飞出挂在距离她落点十几米远的树上与苹果共舞。
缝了十几针,住了半月医院,后来打死也不骑自行车了,看见自行车过来身体就作飘浮状,这是典型的摔车后遗症。
我有时候觉得她的幽默感可能是那次摔出来的。她有个姐姐,叫段萍啊,有一次她姐姐的同学去找她姐姐,我同桌自己在家,有人敲门高声问:段萍在家么?大抵她姐姐那个同学是有些地方口音的,据我现在推测。我同桌开门缓缓说了一句让我当场吐血三升的话:蛋皮不在家,蛋黄在家……
本来是一个孩子,愣给摔开成了俩了?不过话说回来,蛋清同学去哪里了……
我那时大概也属于活宝一级,所以我们俩聊得格外投机,从王朔聊到罗大佑张国荣话题似永无止境。临近高考了,抱不抱佛脚基本已经没什么作用,所以大家倒也都想得开。同桌那时候就说了,要是她考不上大学百分之八十要赖我。
不过一天一天的时间真的好难打发啊,一堂一堂的课真的是种煎熬啊,所以我们就自己来调节丰富我们的课堂生活。
记得有一次我自己玩一枚一元钱的硬币,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玩了整整一节课!我同桌趴在桌上瞪着眼看我玩了整整一节课!把她羡慕坏了,临了很是崇拜的望着我,夸了我一句:你真会玩啊,这个都能玩这么久!
在课上聊得多倒也还不要紧的,但是千万不要取笑老师哦!“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想起那次课堂罚站被驱逐出教室心里还是想笑。
教我们语文的老师教课水平是不错的,并且是一位感情极其丰富并将感情溢于言表的人。每当他讲课的时候,眼睛仿佛穿越了时空般缥缈的看着远方——对了他有点扒顶——眉毛以及眼睛随着讲话向四面八方作时而分散时而集合的无规则运动,很沉醉很深情,那真是一种忘我的境界啊!
我跟同桌是他的粉丝,忠实的粉丝,每每他讲到眉飞色舞之际,我跟同桌绝对不会走神不会聊天,会很专注很专注的看着他,先是微笑,进而笑出声,最终必将发展壮大至疯狂大笑之地步!这完全是一条不归之路!我俩无力自控!
一次是警告,两次是警告,第三次语文老师看我们俩坐的有点累大概怕我们长痔疮并为了进一步欣赏我俩之美好身材所以请我们站了起来,但是局势还是得不到有效控制,终于,老师发现了我们渴望自由的心情,很有礼貌的把我们俩放了出去。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描述起来依然是津津有味。我估计当时我和同桌肯定击溃语文老师的自尊心了……
还好同桌高考通过最终没有赖到我头上,她考到了哈工大,我连哈工二也没考上,但我通过自学去了哈哈哈——对不起扯顺了,这里有点冷。
后来书信联系了好久,再后来我猜是信纸涨价了,联系才慢慢的少了。
过去那么久,常常还是会想起她。
是命运吧,命运给我送来那么好的一个朋友,陪伴我走过某段人生时光,然后命运再将我们的轨道引导着越来越远。
还是应该感谢一下命运,那么短暂相处的时光,却给了我一段值得反复追溯的记忆,可以陪伴终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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