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0日 星期六 晴
周六的上午,孩子们都不上课,村里村外到处都能看到她们快乐的影子。
村里的童童也想出去玩,可是病重的爷爷不允许他出去,把他锁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爷爷半闭着眼在屋檐下晒着太阳,享受着大自然的温暖,苍白了一个冬季的脸庞终于有一点潮红的迹象了。
虽然外面阳光明媚,可是屋子里还是很潮湿,有些地方甚至发了霉。
童童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上面还有一些零星的柴屑,灰不溜秋的脸上留着刚刚哭泣胡乱摸的鼻涕。
他身上的薄棉袄上面有一层厚厚的油咖,已经看不到本来的颜色了。下面的裤子被他撕成刷把一样的开着花贴在小腿上,脚上穿着爷爷那像船一样的鞋子。
童童先是哼哼唧唧地央求爷爷,爷爷不为所动;他听见小朋友的嬉笑声,看见外面刺眼的阳光,心里更加活跃,更想出去了!后来,他开始发脾气,顺手拿起屋里的棍子开始砸门窗;砸家里在他眼里能发出声音的一切物体;冲着爷爷大喊大叫,听起来像狼哭鬼嚎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爷爷的病情反复,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那两片肺叶咳出来一般。好不容易不咳了,却又干呕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胃马上就要从嘴里吐出来了……这一番下来,他的头上背上都是细密的汗水,气喘吁吁。
他用自己那干枯的手上下抚摸着胸口,以让自己呼吸能顺畅一点。童童睁大了双眼从门缝里看到爷爷痛苦的样子,就在屋子里又叫又跳,爷爷听见他的声音,眼角溢出了一股热泪。
这个孙子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时候,爷爷的好朋友,同村的李爷爷来找他聊天唠嗑。
李爷爷看着他瘫软无力的样子:“吃药了吗?今天看起来不太好啊?”爷爷摆摆手:“不吃了,吃了也没用……”说着就要起来去拿象棋,想再杀一盘。
他双手撑着椅子刚刚抬起屁股快站起来了,却一下子秃噜到椅子边缘上,险些跌坐在地上。李爷爷见状,赶紧把他往上提了提,可真轻啊,像孩子一般重。
爷爷望望屋子里的童童,看看头顶上的太阳;“老李,我想去大桥那里看看,好久没去了,你把我弄过去吧。”李爷爷满口答应,转身去想办法了……不一会儿,李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弄回一辆轮椅,一路推着回来。
他没吃多大力气就把爷爷搀扶到轮椅上,然后推着爷爷往外走。这段路可不近,爷爷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对四周的景色、建筑物指指点点。可能是太颠簸了,后来居然咳得撕心裂肺。爷爷虚弱地靠在轮椅上,半闭着眼,休息一会。
两小时后他们到了这里刚刚建好的大桥。这桥是连往附近几个乡镇的,车流量相对来说要大一些。
爷爷睁开爬满眼屎的眼睛,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再近一点,我看看车样子。”李爷爷照办了,往前推了一点点。
爷爷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盯着来往的车辆:“老李,我挣的钱要留给童童啊……”李爷爷叹了一口气,没有多想就缓缓说道:“好,你好好养病,挣钱养童童。”
爷爷点点头,他双手撑着轮椅扶手,忽然将身子使劲往前趴,跌落了出去,撞上了一辆别野车。
李爷爷吓得跌坐在地上。车上的师傅吓得脸色苍白,赶紧下车,看见地上一滩浅浅的血迹,颤抖着手拨打了120和122。
李爷爷这时才反应过来爷爷说的话,悔不当初,一条命,能换多少钱?
最后交警说,通过行车记录仪可以判定事故的主要责任在爷爷这边,车主只赔偿了3000元钱。
村支书拿着爷爷用命换来的赔偿款,把童童送进了附近的精神病院。
爷爷的心愿了了,不知道童童的心愿什么时候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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