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团圆夜,你手握钢枪守护万家灯火,我掬一轮明月守候在你身旁。
2017.10.04 星期三 大雨转晴
又是一年中秋!
刚和你漫步在安静的营区里,星星点点的路灯的光亮,两旁黑黝黝的树林,似乎看不透深浅。有不知名的虫在歌唱,远处池塘里的蛙一唱一和,声音长长的传到远方去了。
我有些许害怕,生怕草丛里窜出个什么奇怪的小生物,譬如蛇,譬如蟾蜍,也幻想着会否跳出那些个意识里的鬼怪。
你笑我,学医的人也会害怕这些,不是学医的人都该相信科学吗?再者经常做生物实验,连骷髅骨都摸过的人也会害怕这些小动物?
可我确是怕,自己也不知道缘故。你牵着我的手紧了紧,说,我在呢。一如既往简短的回答,虽只有几个字,每每这时候却让我格外心安,是的,你在,我便不再害怕。
身后似有一盏明灯,照得前行的路亮堂堂的,我回头,才发现原是遮住月亮的云彩已然飘走,柔和的月光洒满大地,如水般宁静流淌。
一年从头到尾,明月总是高悬在头顶,点亮一片漆黑的夜空,但至始至终都没有驻足用心去欣赏过,除了中秋节这一天,我才会抬头静静望着一轮月儿,真的很圆。
小坐凉亭里,看着夜空中的一轮玉盘,手里捏着月饼,细细咀嚼,年年岁岁有今朝,疏星仍旧,明月依然,却是岁岁年年人不同,手中的月饼,也吃出了不同的味道。
人们常常说,中秋意味着阖家的团圆,而对于我,中秋,只是多了缕缕对家人的思念,多了丝丝对故乡的怀念。细细想来,异乡求学,这已是第六个他乡望月的中秋了。
小时候在家,每逢中秋节,我们一大家子人都会坐在奶奶家的院子里,一阵风清凉的吹过,桂花树簌簌作响,伴着阵阵清香,狗儿慵懒地趴在奶奶的腿边,耷拉着脑袋打着盹儿,爷爷翘着二郎腿,倚在椅子上,叔叔伯伯们围着桌子打着纸牌,婶婶姑姑们热闹的搓着麻将。
我们几个小孩子永远是最活跃的,蹦蹦跳跳叽喳个不停,跑累了,便搬个小板凳坐下,仰着头望着月亮,看着月儿时而躲进云里,时而朦胧时而明晰。
中秋在童年的记忆里,还有一种味道便是月饼。中秋这天,晚饭一般比较简单,腹中只是半饱,因为晚上全家人还要一起吃月饼。
到了八点左右,月儿不再羞涩,千呼万唤始出来,露出皎洁的面容。爸爸拿出盘子盛好月饼,端到院子中央。终于到了吃月饼的时间,我们凑上去,双手小心翼翼捧着月饼,凑近嘴边咬上一口,酥脆的皮儿滑落,露出了香甜的馅儿,嘴角还留着残渣的我们,傻傻的笑着。
光阴流转,岁月在指尖流逝,而今,那段日子已然成为了过往,孩提时期月饼的味道,再也找不回来,时间煮酒,都酿成了最香甜的回忆。
转眼间,又是一年团圆日,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在他乡望明月,思念也变得尤为绵长。
我点开了微信,跟爸妈接通了视频,我跟他一同坐在这头,爸妈在那头,他们脸上永远挂着温暖的笑容,那是家的味道。
一阵嘘寒问暖后,我们一同拿起了手中的月饼,彼此对着手机吃了起来,他还在跟父母聊着天,我在一旁默默地吃着,吃到自己哽咽,吃到自己泪流。偷偷转过身,拭去眼角的泪,生怕父母发现。他察觉到我的异样,寒暄了几句,便断掉了视频。
他转过来搂住我,我还是忍不住抽泣着。岁月毫不留情在父母的脸上刻上了痕迹,呕心沥血的付出换来了我的成长,而我,在这阖家团圆之夜却不能陪在他们身旁。
他俯身吻掉我的泪,紧紧抱住我,乖,下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回家。我抬头,碰上他坚定的目光,用力地点点头。
我以为我很坚强,世界上有很多祥和安逸,而我选择了你;我以为我很坚强,一个人提着行李,辗转人流如潮的多个车站只为见到你;我以为我很坚强,你在部队没办法陪在我身旁,万事皆由我来扛。
可是,见到你的时候,我所有的防线全都崩塌了,所有的不易与委屈,都在你怀里尽情的释放。每一次你送我离开营区的时候,我的泪都会在你转身之后决堤而下。
今夜月圆,我站在招待所的窗前,皓月当空,平静如水。你从后边环住我的腰,道一句: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是啊,我愿掬起这一轮边关明月,陪你到岁岁年年。
文/筱筱
2017年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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