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发生在中国大地的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已经淡出人们视线。经历过那场运动的人,大多已垂垂老矣。回顾往昔,有多少人还将那些过往铭刻在心?
在人们的潜意识中,农村是古朴宁静的,农民是善良朴实的,但在贾平凹的记忆中,那场革命将一个古炉村搅得血雨腥风,这段年少时的记忆,让他铭刻在心,难以释怀,遂于近年披肝沥胆四年,写出了《古炉》这篇小说。
小说中,烧制瓷器的那个古炉村子,是偏僻的,那里的山水清明,树木种类繁多,野兽活跃,六畜兴旺,而人虽然勤劳又擅长于技工,却极度的贫穷,正因为太贫穷了,他们落后,简陋,委琐,荒诞,残忍。历来被运动着,也有了运动的惯性。人人病病恹恹,使强用狠,惊惊恐恐,争吵不休。在公社的体制下,像鸟护巢一样守着老婆娃娃热炕头,却老婆不贤,儿女不孝。他们相互依赖,又相互攻讦,像铁匠铺子都卖刀子,从不想刀子也会伤人。他们一方面极其的自私,一方面不惜生命。在革命爆发后,村子里形成了两派,大刀队、榔头队,两派之间互斗,起初是刷标语、喊口号,继而演变为武斗,互相置对方于死地。
看到那一个个血腥场面,一时很难理解,为何好端端的兄弟,只因站队不同,就成了死敌?你会看到,在人们身上,除了仁义理智信外,同时也有着魔鬼,而魔鬼强悍,最易于放纵,尤其贫困更易使人变得残暴。只有物质之丰富,教育之普及,法制之健全,制度之完备,宗教之提升,才是人类自我控制恶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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