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七十八言
【文】
傅奕《道德经古本篇》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圣人袌一,以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也哉,诚全而归之。
帛书《老子》甲本复原第67章
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执一,以为天下牧。不自视,故章;不自见也,故明;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长。夫唯不争,故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全者,幾语哉?诚全归之,希言自然。
【字】
曲:表示弯曲,与“直”相对。《说文》弯曲,不直 ,象器曲受物之形。
全:使不受损伤。保全 。
枉,弯曲、不正,引申为行为不合正道或违法曲断。《说文》邪曲也。
正:不偏斜,与“歪”相对。正直为正。正曲为直。直:不弯曲,与“枉”、“曲”相对。
洼:《说文》深池也。从穴,洼声。
敝:本指破旧,引申义是败坏,衰败。《说文》一曰败衣。
执:拿、持,相当于“用”、“凭”。执一:犹言专一。
牧:本义放牧牲畜,引申义治,统治,主管。《说文》养牛人也。
视:看,看待。自视,自己看;自己认为。意思同傅奕本“自是”,自以为是。
章:通“彰”。《广雅》彰,明也。
伐:甲骨文字形,像用戈砍人的头。本义:砍杀。引申义征讨。《说文》伐,击也。《广雅》伐,杀也。自伐:1、 自戕;自己败坏。2、 自夸;自夸其功。
矜:自夸,自恃。《广雅》矜,大也。《礼记·表礼》不矜而庄。注:“谓自尊大也。”
幾:《说文》微也,殆也。微:精深;精妙。殆:大概,几乎。
诚:实在,的确,果真。《说文》诚,信也。
【校】
枉则正:河上公、王弼作“枉则直”。
圣人袌一,以为天下式:帛书作“圣人执一,以为天下牧”。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帛书语次颠倒,彰作“章”在“明”前一句。
不自矜,故长:帛书作“弗矜故能长”
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帛书甲乙皆无天下二字。
曲则全者:帛书作“曲全者”,《庄子·天下》引“人皆求福,己独曲全”。
岂虚言也哉:帛书甲本残,乙本作“几语哉”
诚全而归之:帛书无“而”字,意思更明确。
希言自然:帛书以传世本二十三章首句“希言自然”作本章结尾。
【注】
不争之道在于:不自视,不自见,不自伐,弗矜。古曰:曲全之道。
【译】
弯曲能保全,邪曲能正直。深池能充满,破旧能更新。少取能得到,多了使人迷惑。因此圣人用“一”来治天下。不自己认为,所以能明察。不自我显露,所以能明显。不自夸,所以能有功绩。不自持,所以能长久。只有自己不争,就没有什么能够与你相争。古人说的以弯曲保全的道理,真是精深之言啊。果真,保全自己全部归于这个道理啊。言不在多,凭其自然。
【解】
“一”当同“道生一”,而非道。另篇而论。
【辨】
见与视。均有“看”的意思。自视,自己看;自己认为。犹言自以为是。自见,犹自知。第三十三章“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与本章“不自见也,故明”,含义向左,然“见”可通“现”,自现,即自我表白;显露自己。
章与明。章:通“彰”。彰,明也。两个字意义相同。然“不自视,故章;不自见也,故明”,中前半句已解。不自认为,则多察他言,为“明察”,即:能够看清事物,能洞察事理。不自我表现,而清楚地显露出来,则为明显。
当从两处辨析,一层意思为:人贵有自知之明也,为不自视,故章。另一层意思,思索良久,是在不知道该如何文雅的表达。如俗语中“爱出风头”、“显着你了”,又如网络语言“瞧把你能耐的,你咋不上天呢”,均为爱自我表现而惹人反感,所以,不自见也,故明。显露自己,是因为没那个必要。怀才就像怀孕一样,时间久了就会被发现。(最后一个比喻不甚恰当,狭窄了原句的含义,无奈言不尽意,只能这么表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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