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父亲的花。
2018年6月17日 父亲节 天晴 文/想想
01
今天是父亲节，明天是端午节，恰好又是周末，朋友圈父亲节的氛围似乎没有母亲节那般热闹。好像父亲这个字眼，早已绑定了责任、高大甚至冷漠等词语，孩子们也觉得比起父亲来说，母亲更需要那些祝福的话。
而我为父亲节的来临期待了许久，我要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惊喜。
前一天下午，我从城里骑车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将一个礼品盒交到父亲手上。
“你觉得里面是什么?”我想让父亲猜一猜。
父亲直接拆开了包装，一部蓝色外壳的触屏华为新手机。父亲前些日子抱怨阿姐给他买的老年机不好用，我便想着把自己辛苦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一部新手机，当做父亲节的礼物，我猜想父亲定会高兴坏的。
谁知，父亲看了一眼，对我破口大骂，“又乱花钱，我用那个老年机挺好的，你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我把这一千多存起来。”
我不知所措，面对父亲的责骂，我从来不敢正面回应他。随即向母亲投去了求救的眼神，“你真是，女儿也是为你着想，说话声音这么大做什么?”母亲出来为我圆话，父亲的脸色才好了些。
我以为这次又不讨父亲喜欢，失落地站在一旁。
不知从何开始，父亲的背越来越弯，脸上的胡须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默。生活的重压让他屈服，尊严被“跪倒在地”，笑不出声。
02
16年的国庆节，父亲正式告别农民身份，转而成为一名环卫工人。在老家，人们通常不说这个词语，直接点——扫地的。
父亲在扫地的年月里，他感觉快乐的事——拾得了好坏不一的手机。在那之前，他也是那块地区的“常客”,还常常因“抢资源”被其他“扫地的”唾弃。
父亲的第一部手机，是自己捡来的，一部黑色的按键手机，那是2012年，触屏手机还不是完全普及，家里刚刚从“座机时代”脱离，来到“按键时代”。那部手机，我记得最清楚，屏幕的亮光陪伴了我在医院的很多个夜晚。
两年之后，第一部手机坏死。父亲又换了一部老年机，这次是他自己买的，金黄色的外壳。父亲买手机只看手机的两个功能，一是操作方便，二是接电话声音够大。
一次在扫地区，父亲拾得一部vivo的触屏手机，看样子用了很久，内存太少，无法安装微信。但是不会影响基本操作，父亲很高兴，在他看来，不花钱的东西他用得最心安理得。
父亲迎来了自己的“触屏时代”，阿姐教父亲触屏手机怎样接电话，这部手机让父亲知道原来手机可以听歌，看新闻，看视频。
于是在一片水泥路中间，一个穿着工作服，一手拿扫把，一手拖着垃圾桶走，裤兜里揣着手机，耳朵上戴着耳塞的矮胖男子形象便可以想象出来了。这也是我在写《“矮冬瓜”的追求》（https://www.jianshu.com/p/f491994e3ff6）一文中，“矮冬瓜”的人物形象，以父亲为原型塑造出来的：
他真的真的很固执，传统的老男人形象，和水浒里的武大郎很像，矮，虽然他的体重不是特别夸张，但是因为他矮，所有的肉都挤在一起，占据脸和腹部的位置。于是我们远远看他时，他又矮又胖，像一个刚从菜地摘回来长脚的胖冬瓜。巧了，他的名字里确是有一个“冬”字。你看，一般给人取外号我们还得综合各种因素，突出他的特点，取个另类新颖的名字，他不用——“矮冬瓜”。他进这个队伍的第一天，这个外号大家一致通过，他甚至来不及说什么......
03
课堂上，一位白净的学生写我最敬佩的一个人是清洁工。夏天，烈日中铲垃圾；冬天，严寒中扫积雪……
第一秒我眼前浮现的是父亲的身影，黝黑的脸，浑身的汗以及母亲抱怨父亲衣服难洗时的哀愁。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那个学生扯到父亲身边，让他再认真观察观察，他写的文字是不是太过于表面了?根本没有突出清洁工的伟大，也写不尽父亲的劳累。
那部vivo手机因时常接不到电话，被阿姐卖掉，换了一部200元的老年机给父亲用，才有了一开始的画面。
令人欣慰的是，父亲这几天拿着新手机不愿意放手，还向同事炫耀这是他的小女儿给他买的。
果然，父亲是个口是心非的“老男孩”。
晚上，教父亲使用微信。
把父亲拉进家族群，家族群瞬间热闹了起来。
姑姑远在浙江，在群里发语音用家乡话问父亲：“你是不是下班了？”
父亲听到自己的姐姐问他，连忙对着手机回答：“姐，我下了班。”
我和阿姐在一旁哈哈大笑，我忍着笑，告诉父亲，要按住“按住说话”，说完再放手，姑姑才能听到你说的话。
接着教父亲使用视频通话，“对，你按这个视频通话打给我，我现在去客厅，等会你可以在手机里看见我。”说完我边按接听边走向客厅，手机里出现父亲苍老的脸庞。
“看到我了吗？爸。”我含着泪朝手机里的父亲挥挥手。这一刻，我等了五年。
读师范的时候看见同学和家人视频聊天，羡慕无比。想着有朝一日，我也会和父亲视频聊天，让父亲看看我生活的校园，没曾想时至今日这个心愿在自己家中才得以实现。
父亲捣鼓了半天，直感言：“现在的手机这么先进，还可以这样啊。”
是啊，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先进，我们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愿佛保佑您和母亲，健健康康。
我还想对您说一句话：
晚安，爸爸，父亲节快乐，我爱你，永远。
这是我的爸爸。
已经很多年未做这样的梦了，父亲托起小小的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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