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门
如果我没记错,我抽的第一支烟是煊赫门。
大林总说,还不是我带你抽的煊赫门?
你还好意思说,带我抽烟你还有理了?
这样的时候我们总会辩驳到底谁先带我们抽的烟。
阿雷不抽烟,我是跟大林学的,大林呢?那一定是大伟了,那大伟呢?小妈?
不,他是自学成才。
在我的世界观里,每个人去做每件事都要有理由。可抽烟和喝酒是我遇上的我自己没有理由就去做的事。
我曾很多次,立下flag说要戒烟,戒酒,有个好习惯。
可结果是,我的酒和烟,从来没戒掉过。
就像拥有致命吸引力的毒品,你不可以沾染的。你碰一下,就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就像爱情,不是吗?那是一朵巨大的罌花。沉迷其中,迈向死亡。
阿雪不抽烟的,她总说,身为一个女孩子抽烟很不雅观。
纹身也不好,喝酒也不好,所以我问,一个女孩子啊,该什么样子?
她说,女孩子啊就该夏天穿洁白的裙子,黑色的长头发,眼睛明媚的像深夜的月光。
那可能是我梦想中的女孩子的样子了。
我不是这样吗?怎么没见你喜欢我。
别开玩笑了,那你还和我蹲在这抽烟?
你滚蛋。
好嘞,这就滚。我起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阿雪拉住我,不让我走。
滚回来。
我蹲下,她从裤兜里拿出煊赫门,递给我一支,又点上烟。
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没有错的话,为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子,也应该没错吧。
阿雪爱上了一个混蛋。我觉得只有这个词才可以很贴切的形容他。
我和阿雪说过,我看不顺眼那个那个男生的。像那种洗剪吹小发廊烫出的亮绿色头发,银色的耳钉把耳垂拉的很厚很厚。
看着像个小流氓的。
阿雪说,不,我喜欢他。就像每个文静的孩子内心都藏的一个叛逆的野兽。
或许那个男生就是阿雪心里最黑暗的洪水猛兽。
那是奥斯卡酒吧灯光绚烂的卡座,人们疯狂的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妖怪。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般,用尽生命里的放纵。
半推半掩的劝酒,即使我们把阿雪拉走,也没挡住阿雪有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人会像飞蛾一样扑火的,这是世间有生命之物所有的通病。
结局就是一个星期后,阿雪被甩了。或者说,单方面的被断了联系,电话打不通,微信也拉黑了。
听说大林在奥斯卡又看到过那一个人。同样的套路,然后大林揣着酒瓶子就上去了,那晚我和阿雪去派出所提人,酒瓶子的玻璃碴子让大林的手鲜红鲜红。
阿雪没去看那个男生,即使他就锁在隔壁。只是阿雪的手在抖,站都站不稳。我握住她的手,把衬衫脱下来给她披上,让她觉得不那么冷。
大林说,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阿雪说,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阿雪把烟头踩灭,起了身。她穿着宽松的裤子,在夏天,画了很厚的妆和眼影。
女孩子嘛,皮肤那么好,就应该穿得像个女孩子呀。
你不是个女孩子吗?
不是了吧,反正我很讨厌这样的我啊。我从蹲着的没人的地铁口站起身来。看着她画了很重眼影的眼睛。
不,你是的,还是我们最喜欢的女孩子。
谁,你吗?
不,我们。
我扭过头,不在看她的眼睛。开向很远的地铁到了站,但它停留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
我们上了车,有很重很重的烟味,围绕在身上。
安,你知道煊赫门这个烟的意义吗?
我看着她。烟还有意义吗?
当然,花有花语,旗有旗语,烟,也有自己要说的话。
那是什么?
一生只爱一个人。安,你爱的那个人是谁呢?
谁呢?谁呢。我低着头,任黑暗的隧道和明亮的灯光将斑驳的碎片打破。
我握住阿雪的手,让冗长的时光显得不那么孤单。
岁月何曾停留啊,如果早一点,我会喜欢你吧。
岁月不曾停留吧,如果晚一点,我们遇见时都不是满身伤痕。
岁月是一支燃着的烟,烟灰飘向了远方,红着的烟头烧尽了我们的现在。
就向前方吧,或快或慢,就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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