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文字:诺尘

趁着还有年华,多起身、多闯荡、多遇见。
经年不及相惜,莫空碎一地琉璃。
莫待白了发、淡了茶,再吁叹人生苦短。

那天秋子在小溪家吃过饭后,没过多久便起身告辞。秋子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急不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秋子深有领教。
那一顿饭虽算不上有多丰盛,但席间的氛围却很是温馨。不止让秋子对于重新追求小溪充满了信心,更是让秋子找回了这五年来很少有的家的感觉。
自从秋子母亲生病后,家里总是漫着漫天的伤感。母亲过世后,更是难有笑颜。每次年节团圆时,总免不了忆起母亲在世时的样子,从而难免让人眼泛泪花,最后抱着悲切早早散场。
正因为如此比照,让秋子有些贪恋这种和小溪父女在一起用餐时的温馨感觉。
其实小溪又何尝不是,独自在外,更多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人。感觉孤独时只能在回忆里拽些人出来相伴,然而这些人却往往在最后只能留给小溪一个无比心酸的挥手作别,这些总是让小溪心难有依。
所以小溪早就厌了一个人的生活。
接下来的数日里,秋子每天都会来找小溪,最开始的几日还会绞尽脑汁地觅一些借口,后来竟也就成了自然而然。对于此,小溪并未阻止,小溪父亲也乐见其成。
两个人似乎真的就如刚刚相亲认识的一般,处于一段相识期,或许彼此真的想忘了之前的那些经历,就这样的重新开始。
但记忆这个东西总是没办法抹掉,尤其是对于那种扎根在身体各个角落的人,一举手投足都牵挂人心。说是重新开始,其实总是逃不开过去的影子,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不过好在两人都抱着如此心思,不说破就如此也好。
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始终未能确认,虽然这些日子里总是出双入对,却更似一对兄妹。期间有一天秋子曾再次提起这件事时,小溪终究还是摇摇头,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
想来终究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释怀。但是小溪的后一句话,却还是让秋子充满了希望。
“追我哪有那么容易,先把自己的身材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再说吧。”
秋子当年在和小溪认识时只有160多斤,对于秋子190厘米的身高而言显然是偏瘦的,然而现在早已到了230斤以上,确实胖了不止一圈。
有了确定的目标后,总是能增添人前进的动力。尤其是有一个具体的量化指标后。自那天起,秋子晨跑和夜跑成了每天必备的运动,无论何种天气、无论在哪座城市。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半个月,距离小溪回英国的时间也是越来越近了。在这半个月里,虽然秋子和小溪的感情逐渐升温,但两个人都仿佛沉浸到了这种缓慢和稳定中,不敢轻易逾越。对于过去不敢太过谈及,对于未来又怕太过奢望,两人就只在当下同步调的前行。或许两人都需要一点小小的转变来打破这种节奏,才能更有实质性的进展。
恰好这个时候我前往了他们所在的城市。
那段时间里我工作上的压力愈来愈大,更无奈的是望不到前景,终于在一次会议上与领导谈崩,甩下手里的文件扬长而去。然而这个时候,异地的女友也终是抵不住长时的分离而离我而去,听从家里的安排去相了亲。事情接踵而至,这让从前顺心惯了的我备受打击。想找个人倾诉这些,却发现这两年来唯一愿意听我磨叨这些事的人只有秋子,而他现在却远在千里之外。
于是我便想出去散散心。在我看来最好的解压舒忧的方式,就是暂时离开这个满是过往霉菌的地方。再转念一想,那我何不就去找秋子,岂不一举两得。正好也可以去见一下这个在故事里已经很熟悉的女主-小溪。
我原本还惧怕秋子担心我搅他美事,准备了许多的说辞,却未想到,和秋子通电话说出我的想法后,他却未有丝毫的阻止。想来应该是他也知道自己对感情实在是有些木讷,需要一个人把他从一直徘徊的门口踹进去。
就这样,我坐上了前往目前秋子所在城市的飞机。
下了飞机后,我本以为秋子和小溪会一起来接我,却未曾想到仍是秋子自己。
“你们两个不会还是那么僵吧。”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啊,挺好的,只不过她又不认识你,现在拽她来接你,总感觉有些奇怪。”
我摇了摇头,有些不置可否。
来到住的地方,放下行李后,秋子便领我去吃饭。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秋子终是给小溪打了电话把小溪也叫了出来。
因为所选的饭店就在小溪家附近,所以没过一会儿,小溪便翩然而至。
小溪进门的瞬间,我下意识的就察觉到那个是小溪,毕竟听秋子讲过太多回,而且也见过一些小溪的照片,在脑中早有了一些形象。
不过小溪的感觉却不似秋子之前所描述的那样是个活泼明媚的女孩子,现在的小溪给人的感觉很温婉端庄,从嘴角的笑容也看得出成熟。看来时间和经历改变了小溪很多。
看见小溪过来后,秋子很官方的给我们做了介绍。不过让我感动的是秋子把我形容成了这些年他最好的兄弟。这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小溪来了后,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得到秋子的拘谨,这一点也不像我之前认识得那个从容老成的秋子。果然,人一旦有了顾忌,整个人的状态都会改变。尤其是对一个对感情有些木讷,却又无比认真的人来说。
席间,我仔细地观察了两人,两个人虽说是谈笑如常,但总感觉少了些情侣的味道。有些担心两个人如果再如此下去,真的就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了。
饭毕,我独自回了酒店,秋子则去送小溪回家,待到秋子归来,我和秋子讲了我的感觉。
秋子听完后,似也有些担心,但于秋子心中却总觉得目前的状态已经好很多,怕如果追的过急,反倒追走了小溪。
“小溪总是还会走的吧,不会一直留在国内吧,那你想想如果在这之前你俩还没结果的话,她出国了你还打算怎么办,辞职追到国外去?”我不认同秋子的观点,外加上刚与异地的女友分手,让我对距离这个词有些敏感。
秋子静静地听我说完这些。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我也着急,可我每次一要表露这些想法的时候,她总能察觉到,然后阻止我说下去。我想她应该是也没想好吧,毕竟当初是我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离开了她,她有这些忧虑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秋子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对于追女孩子这件事来说,秋子实在是没有丝毫经验,小溪这个时候并没拒绝他,也就代表秋子有着机会,小溪或许也在等,在等秋子让她感动,让她能不顾过往的那一刻。
终于,在我不断地劝说下,秋子终于有些接受了我的建议。决定从明天开始,再加把劲去追小溪。
兵贵神速,第二天一早我便拽着秋子去买了身衣服,去剪了头发。之后又陪着他去买了花,订了晚餐的饭店。
秋子在这期间十分的不自然,总觉得这不像他的风格。
“你当时不是劝我不用什么方法,做我自己就行吗?”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这不也是你嘛!”我其实回答得有些强词夺理。
正当秋子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我一句话便打消了他临阵脱逃的念头。
“一切都是为了你能追到小溪。”
我当时甚至再想我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讹诈他一把,相信说完这句话他应该一样不会拒绝。圣旨或许也不过如此。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我功成身退,秋子则早早地来小溪父亲家楼下等着小溪。
秋子在楼下小心的踱着步,似乎有些怕抬脚太快会将地面的灰尘扬到自己的皮鞋上一般。额头也冒着汗,毕竟这是秋子第一次捧着这么一大束花,穿着如此正式的在楼下等一个姑娘。这让他十分地紧张。
不多时,小溪便出来了,当小溪第一眼看到这身打扮的秋子外加手里的花束,确实愣住了,或许在小溪的意识形态里,这根本就不是秋子能做出的事。
不过小溪还是很快地镇定了下来。
走上前,接过秋子手里的花。
“这是你那个哥们的主意吧,嗯,他确实比你会追女孩子,不过这是上世纪的套路吧,还拿来用啊。不会一会儿还要从这花里面拽封信出来吧。”
小溪揶揄着秋子。
相信如果当时我在场听到这些,一定吐血三升不止吧。我承认手段并不高明,但实在想不出来更适合秋子的方法。
“没,信,没准备。”秋子有些尴尬的说着。
这句话一出,让小溪笑了好久,小溪这次笑得很自然,让秋子感觉小溪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明媚的样子。
两人用餐时,小溪看着被西装捆绑得板板整整的秋子,总是忍不住地想笑。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真心自然的笑总能让自己心中的门不自知的打开许多,也少了很多的束缚。
这顿饭后,两人的距离感终是又近了许多,虽说并不是因为我们自认为刻意营造出的“浪漫”,而是因为这不符合秋子气质以及太过低端的招式让小溪总是忍不住发笑而至,不过好歹结果是好的。
并且也顺带着,小溪对于我也熟络了起来,可能在她心里认为我和秋子是一样的人吧。
之后的几天里,秋子和小溪带着我游览了一番这个城市,在这期间,秋子和小溪越来越自然了。毕竟有了我这个电灯泡后,起码使得两人不会冷场。
三天后,我上了返程的飞机,毕竟我还有自己的生活,并且他们可以相聚的时间也不多,小溪再过几日便要回英国。
秋子本来以为要在这里送小溪出国,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小溪对秋子说自己要回家一趟,护照放在家里忘了拿回来。
于是两人便定了机票打算先回到那个两人无比熟悉的、大街小巷都遍布过两人从前身影的城市。
临行前一天的晚上两人陪着小溪父亲吃了饭,父亲在小溪回来的这些日子里仍旧在忙着工作,相聚的时间也不长,小溪总是劝父亲歇一歇,可是父亲却总说不敢歇,习惯了忙碌,就不再习惯闲散的日子。
但两人也知道,父亲这些年来,一直是在用工作来填补生活的空缺。
席间,父亲有意无意的也在催着两人尽快和好,父亲就小溪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嫁回国内,而国内最好的选择,便是秋子。
可是小溪却始终未接父亲的话题,仍是岔开。这让小溪的父亲也是倍感无奈,只能是顺其自然。
不过最后小溪送秋子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却让秋子高兴了许久。
“我得让你知道追一个人有多辛苦,所以,请继续加油吧。”
听闻这句,秋子终是知道,小溪似乎应该只是在惩罚自己,并不是否定,也不是担忧。
一切或许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不过计划有时总是赶不上变化,生活中总会有些意外来打乱原本的安排。
就在第二天小溪在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待秋子来接她时,接到了秋子的电话。
“小溪,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妹妹在深圳出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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