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文字：诺尘
第十壶
我们总是愿意把自己囚困在思念里。
总以为我不说，你会懂。
然而往往是，我不说，你以为我不懂。
然后我们便各自囚困在思念里，隔着纱帐，却以为那是堵墙。
第2杯
当天晚上秋子回到宿舍后，静静地躺在床上，就任着思绪不断的在过往和今天循环往复。自己没去控制，也或许是控制不了。
再见到小溪的那一刻，秋子太过强烈地感受到自己那种加速的心跳，那是一种恨不得马上把小溪抱在怀里，恨不得就在此时转瞬间一起终老的感觉。
秋子以为自己经过这五年的时间可以成熟到去阻挠自己情绪地延伸，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在一些事情面前，说自己可以做到自欺欺人，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
秋子爱小溪，从来就没变过，这种爱没有因为时间地挪移而变得淡薄，反而愈加醇厚。
但这种醇厚的情感却似乎在今天见到小溪的那一刻凝结成了实质，黏腻地裹满他的周身。这让他被牵制，被束困，无法宣泄。
因为秋子知道，自己再没权利去用这份醇厚裹挟住小溪，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当初是多么令小溪失望。
更何况，小溪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感情，自己再没资格去打扰、去参与。
权利、资格，秋子不愿再去清楚、明白这两者于感情中的作用。然而他却再清楚、明白不过如果这两者皆无，那自己这份感情如果宣泄，便是自私。
想到此，秋子转过身面对着墙侧躺着，把腿蜷了起来，抵住墙壁。转过的瞬间，眼角有颗泪掉了下来。
秋子闭着眼睛，不断祈祷着能快些入睡。
他竟然也开始有些害怕，一个人的夜晚。
隔天是周六，休息，但秋子却依然是早早地起来，只不过今天的秋子显得十分萎靡不振。
因为在前一天吃饭时便约好今天一起去打球，所以没过多久我便来找秋子，可等我过来时，秋子明显是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看出他的心情有问题，我也就未催他。
“小溪回来了，昨晚我看到她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先离开，让秋子自己多待一会儿时，秋子开口向我说道。
“真的假的，怎么样，有没有说上话，要了联系方式没。”听完这一句，我感觉自己比秋子还要激动。毕竟听秋子讲了这么许多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这让我在心里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见证着他们两个一路至今，虽然那时的我只看到过照片上的小溪。
“嗯。”秋子就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算做是对我的回答。
看他如此，我也就明白了可能两个人地交流并不顺遂。不过想想也对，毕竟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着秋子有些惆怅的样子，其实多少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没什么打算，还是老样子。”不出所料，秋子回答得很无奈。
“她结婚了？”我紧接着问道。
“应该没，不过有男朋友了。”秋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厌烦我问这么多。
“突然发现自己不爱她了？”我继续激将地问他。
“当然没有，只是觉得没那个资格。”秋子看着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她不还没结婚呢吗，你日日夜夜盼的不就是她能回来吗，怎么人回来，你还怂了。”说实话，我实在是有些怒其不争。
“你总这么患得患失，你告诉我到最后你能得到什么。原来你没机会见到她、联系不上她，也就那样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这，你不但没前进，反而还要退。再差能差到哪去。就算她不同意，你俩不还是如此。”
“她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日子，怎么能再把她拽出来。”秋子语气弱了下来，我知道我的话触动了他。
“我想自己待会儿，先不想说这些了。”
就在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秋子下了逐客令。
“行，不过你自己要想好，人好不容易回来，别人走了又后悔。再说，你别忘了，你还欠人钱，这总得当面还上吧。”
说完，我便走了。
出来之后，其实我也在反思，不知道我说的那些话对与不对。如果秋子再去追，或许真的会就此重新打乱他们的生活，可当时的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不该就如此结束。
秋子在我走后，独自想了很久，按他的话说，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打扰小溪的生活。不过也幸好还有还钱这件事情，这让他还有去找小溪的理由。
就算不能再在一起，秋子总是想再多见小溪几面。毕竟人生不长，五年都转眼便过了，可能再一转眼就都已白发苍苍。
秋子找到那张卡，拿在手里，再一次地觉得这张卡有些重。
秋子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小溪的电话，这不由得让秋子又想起了五年前的场景，有些心悸，担心这次仍像五年前一样被挂断后接到一条告别的短信。
“喂，秋子。”还好，这次的电话通了，让秋子明显地松了口气。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秋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紧张。
“嗯……好，不过下午我还约了一个朋友，完事之后你来找我吧，我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你。”小溪的语气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
不过，小溪答应了便好，秋子在只有他自己的房间里，笑了笑。
挂断电话后，很快小溪便发来了时间和地址。
时间约在了下午6点，秋子对这个时间突然有些敏感，两人最后一次电话的时间就是6点。
“巧合吧。”秋子又自嘲的笑了笑后，却再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别再是最后一次见面。
人越在患得患失的时候，越是容易迷信。
约好了时间后，秋子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时间就总是在不经意时转眼就过，在意时又变得无比熬人。
秋子想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来让自己分散下注意，却发现现在自己做什么都难集中精神，文档里的字句好像都是错序一般，让秋子心烦意乱。没办法，秋子只好停止去做工作上的事。之后秋子拿起那个已经十分破旧的手机，查看着上面小溪曾经发来的短信。其实不看还好，这一看，让他对小溪的思念更加泛滥，也让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小溪。
还好短信存储得不多，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条。
就是这一条，把秋子从思念中又扯了回来。
“我会很好，就这样吧。”这是短信中的最后一句。
相信小溪肯定会很好，很幸福。这是秋子五年来每一次看到这个短信时心里的想法。
秋子又笑了笑，但这次的笑有些苦，眼睛也有些湿。
“你一定会很好，很幸福。”
随着太阳的慢慢下沉，时间终于快到了约定的时候。
但这时的秋子却突然想起自己有些不知该如何去提还钱这个事。怕贸然地提出来，让小溪觉得生分。而且这些年，往这个卡里存钱成了小溪于秋子的最后一丝联系。
秋子怕这一回真的就再无瓜葛。
之前觉得时间太慢，而现在却又觉得时间太快，让自己来不及好好思考这件事。人啊，有时总是活得很是拧巴。
末了，秋子决定不去想这么多了，顺其自然吧，因为他觉得自己总是想多错多。
秋子坐车来到了约定的地方，这是一家咖啡馆。到门口后，看着还有时间，秋子便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告诉小溪自己到了后，便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般。秋子好久没有这种等待中含着期待的感觉了，这让秋子有些不舍。
很快，小溪便从这家咖啡馆里走了出来。
小溪迈步出来时盛夏黄昏的阳光正好洒在小溪的身上，配合着小溪当天穿的一袭米色连衣长裙，整个人仿佛都透着柔和的光，这些光不似外界施加，而是由内向外散出一般，让人看着就觉得沉醉、温暖。
秋子愣愣地看着，一时竟忘了过去，想就这样能多看一会儿。
这时，跟随小溪身后还出来了一个老外，满脸的异域风情，两个人先后走出来，站在路边仍在交谈。
这一下子让秋子刚才眼中的画面不再唯美，秋子收起刚才有些火热的眼神，起身走了过去。
小溪看到秋子后，招呼秋子来到身边，礼貌性的向两人介绍了彼此。
“这位是Nathaniel，我留学时候的同学，这次我是和他一起回来的。”
秋子听完这一句，心情顿时有些低沉，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柔情变得黯然。秋子意识到或许这位就是小溪的现任男友吧。
然而小溪却未注意到这些，转头向那位外国帅哥介绍秋子。
“这位是冷秋，是我的……一位朋友。”
这位外国的帅哥倒是很热情，一边拍着秋子的肩膀一边用着稍稍有些蹩脚的中文说：“你就是小溪的神秘的男朋友，一直都说她国内有男朋友，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这哥们说的话，让秋子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却让秋子肯定了一点，他既然如此说，那他就不会是小溪的男友。
可还没等秋子回应，小溪便忙说“Nat，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聊。”之后小溪便拽走了秋子。
一直走出很远，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还以为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呢。”秋子有些尴尬地想打破这个本就有些尴尬的沉默。
“他是我之前的同学，一直很喜欢中国，听说我要回国，他就也要跟来转转。”小溪淡淡地说着。
“那他说你国内的男朋友，指的是。”秋子刚才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因为这件事让他心生希望。
“骗他们的，不想嫁到国外，就一直和那些喜欢我的人说我在国内有男朋友来着。昨天正好你也问了，习惯了，顺口也就那么告诉你了。”小溪依旧淡淡地说着。
这时秋子才发现，小溪手上的那个戒指摘了下去。秋子突然觉得一切好像有些峰回路转的感觉。
“那你带戒指，也就是要故意骗他们的？”
这时小溪突然停住，从包里拿出那枚戒指，举到秋子眼前，眼睛瞪着秋子。不再如刚才那般淡淡的语气，而是有些凌厉地说。
“你真的把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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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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