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
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
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
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译文:
道上露水湿漉漉,我岂不想早赶路?
怎奈天黑露水多。
谁说鸟雀没有嘴,何以啄破我的屋?
谁说你还没有家,为何抓我进官府?
纵然抓我进官府,逼婚理由不充足!
谁说老鼠没有牙,何以钻透我的墙?
谁说你还没有家,为何逼我上公堂?
即使逼我上公堂,也不嫁你黑心狼!
引语:
《召南·行露》记载的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场官司,诗中写一个女子因夫家不给聘礼而抗婚的故事。有人说是不是姑娘太势力啊?如果真那么简单,这首诗不会入选到《诗经》里。
《韩诗外传》和《列女传·贞顺篇》说诗中这姑娘是申女,许嫁之后,夫礼不备,反怨女孩不嫁,把这姑娘告上了官府。这姑娘在堂上义正言辞地发表了一通演说:夫妇者,人伦之始也,不可不正。对方趣我是要让我替他家生育子女的,这是传承家业的大事,夫家从一开始就轻礼违制,一物不俱,一礼不备,一开始就不按规矩来,就是不重视这场婚姻,也不重视家族的繁衍与传承,我就不能嫁给这家。听到这儿,你难道不觉得姑娘挺正气的吗?可能正因为这股子正气,这首诗才符合《诗经》“诗无邪”,主旨,也才得以入选。
其实要聘礼是古代很重要的生存智慧,婚姻与婚礼都得先走礼教。古代资源有限,女性经济又不独立,所以古人要聘礼首先是因为明白男人通常靠不住,万一男人花心休女人回家,那点聘礼还可以作为女人在娘家的家用。对穷人而言,聘礼可能就是一点财物,而对于有钱的女方家而言,聘礼可就不是这一点点财物了。通常要让这个男人在女方家先干上七年活,这种做法真的更有智慧。首先,这七年之艰苦是让男人明白幸福来之不易,要珍惜;其次,就是用这七年的艰辛断了男人以后再娶的心,比如说如果再去另一家服七年的劳役,那么这个男人的体力、智力、勇气恐怕都会不够了。说白了,就是中国古人活动明白,知道把自保放在婚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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