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问我,我在这个暑假最常做的一种运动是什么,那我一定会说:骑自行车。
我的这个自行车是捷安特牌的,大概是在十年前买的,当时花了五百多块钱,算得上一笔不小的开支。然而随着时间的不断考验,它证明了自己的身价不是吹出来的。一路陪我走来,它经历了好多风风雨雨,也曾遭受过掉链子、车把失灵等重大挫折,然而它从来没有轻言放弃,依旧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五六年级时,它伴我一起回家。我那时候住在山沟老家里,家离学校比较远,我便听了大人的话,用几周时间学会了骑自行车。自从学会以后,我经常盼着放学,这样就能跟其他同学一路骑车回去,乘着清凉的晚风,哼着流行的小曲,与同行者谈笑风生,兴致来时还可能会飙车,看谁骑到前面。等到了沟里杂石路时,我就不得不下车背着包推着车前行,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有些艰难,却也早早成就了我能吃苦、不服输的人生底色。
小学毕业之后,我住到了小镇的街上,离中学只有几百步远,于是车子便被放到老家供爷爷闲忙用着。然而骑自行车的那份情怀却并未离我而去。
初二时,一家人都搬进了新买的楼里,自行车便又常伴我左右,直到现在也是,只要爷爷不把它骑回家。对于我来说,骑车早已不是一种只因办事才有效用的事,平时也不妨作为一种陶冶性情的娱乐。“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除去这段疫情时期,我经常骑着车子遍游小镇上下,如果再赶上晴朗或清爽的天气,那这实在是种审美的享受。
我平日不喜主动与人说话,即使看起来常常主动跟人打招呼,那也至多是出于礼貌的下意识行为,只是怕伤了和气。而在骑车时就很少有这种顾虑,我只顾管好方向,在正道上行进、别轧到石子什么的,把好车把,就可以极尽优雅地漫游,隐约感到熟人在附近我就立刻低头,假装看路,就不用费事地讨好他们,谦恭地路过便是绝妙。
我岁数也不小,同一年龄段的朋友们大多正在考或考过了驾照,甚至已经会开车了。然而我对车的概念却还停留在自行车这一最简易的交通工具上,或许是由于家中没车,所以对轿车并无强烈的憧憬,以为那实属赚钱后才该考虑的事,与我暂不相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妄自菲薄的心理,正如我不打算立刻考计算机二级一样,它们似乎天生就与我八字不合,燃不起我的斗志来。而自行车就不一样了,它似乎更有人情味一些,就像古人骑的马一样,早已感染了主人平日里特有的气质。更何况是相伴十年的马,恨不得主动给主人带路,时时刻刻驰骋出主人那快意潇洒的心气。我大概算不上豪杰,而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匠人,或者说是一个温柔敦厚的君子,这车的气质想必也差不多吧,不懂什么速度与激情,却可让我安稳地行过崎岖石路、泥泞水坑与繁华街道,未曾被什么不愿为之驻足的东西滞塞住,也称得上一位相知不弃的知己了。
今后还要经常骑自行车,一边把好车把蹬好脚蹬地行好每一步,一边纵情观赏目之所及的万般尘世风情。我愿这韶光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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