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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未经生死,谈何人生?——一名三岁幼儿的生死回忆

儿时的年味|未经生死,谈何人生?——一名三岁幼儿的生死回忆

作者: 蓝白红黄 | 来源:发表于2019-01-04 13:54 被阅读238次

看到这个专题的时候,我尝试回忆了一下我的儿时,我的年夜饭,最大的感触却是,家人的总数没变,但是人换了。

恰当的时间多了一位家人,但今时,却在不恰当的无意间少了一位家人。

                                ——蓝白红黄

重生的我选择认真面对世界

“你知不知道你小的时候谁都喜欢抱着你玩,由于长相清秀,邻居朋友总喜欢逗你,你也愿意跟他们,我经常找不见你,但又会突兀的出现,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没有你’,有一年你感冒发烧,送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不收你了。”

妈妈每年都会回忆起这件事。


北方的人喜欢吃面食,每次回家我总是让我妈妈给我做一碗手扯面,除夕,过年都不例外,家家户户吃饺子,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还是一碗面来的舒坦。

“你自己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感冒那次?”姥姥笑着。

“那么小的时候我哪能记得。”

“那会儿把咋们一家子人快吓坏了,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姨姨漏出姨母般的微笑,这是我理解“姨母笑”最透彻的一次。

我爸爸和妈妈都是兄弟姐妹中辈分最大的,所以我也是我这批兄弟姐妹中辈分最大的,作为我们家第一个新生儿,也算是集万千宠爱。

“那年过元宵,你非要吵着去看花灯,你妈妈和你姨姨迷上了买彩票,也不管你,你就跟着邻居去了,一路上不吵不闹,安安分分的,回到家后邻居都说孩子真听话,你也不啰嗦,沾床就睡。”姥姥笑眯眯的瞪着我。

我一手支着下巴,眼睛也笑成了月牙,嘴角上翘,由于跟爷爷喝了两盅酒,喜庆的节日透映在脸颊上,多了两摸腮红,歪着脑袋盯着姥姥。

“可是睡到第二天感觉不对,悄悄跟你妈妈说:孩子怎么这么安静,用手碰了一下额头,奥,孩子发烧了。那会儿没敢跟你奶奶讲,怕她怨我们照顾不好。”

“后来听说去医院了,吓死我了。”奶奶突然插了一句,一脸严肃,我把脸转向奶奶。

“你还笑。再吃点饺子,吃胖点。”

“我就去请三爷爷,他是在医院工作的嘛,那个年代发烧我们都感觉不是啥大事,开了两副药,就给你吃了。”姥姥继续讲。

“两天后还不见好转,那会儿你爸爸也知道了,就告诉了你爷爷。”妈妈偷看了爷爷一眼,声音突然带了一丝尖锐,“你爷爷黑着脸说: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干啥呢,去医院。然后那晚连夜赶到了医院。”

我爷爷端起了酒杯,我也拿起来碰了一下。

被我妈的模仿逗笑了,一桌子上都笑了起来。

“去了县医院检查完以后,医院说我们无能为力,得转市医院,这一下把咱一家子给吓坏了,为啥?我们没法收,一听这,你妈,姨姨,姥姥,叔叔都瞬间到临界点,哭了。”

爸爸自己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我们就开始各种求,最后你叔叔说不能转,一旦转就基本没机会了,找到医师主任,你叔叔霸道,无论如何也要救,不能转。后来也一起好说歹说才进医院输液,打吊瓶。”

我们那边如果去世不是在家里走的,那么遗体是不能回家的,只能在村外搭遗堋,所以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进行的。

那会儿我3岁。

结果大家肯定就知道了,我现在能写篇文章,就说明我活过来了,可能活的还凑合。

姥姥接着说,“给你治了两天,没反应,每天好多人来看你,你小的时候长得可好看了,村里面,亲戚朋友都可喜欢了,真要没了可惜坏了,你爸爸你妈妈天天哭,第三天气息突然慢慢的稳定了,开始回转,一个礼拜后出院,在家又休息了一段时间,好转起来,退烧非常快的。”

对未来最大的慷慨,是把一切献给现在

其实每个人过年的时候总有一件事被家人经常反复提起,并且每次听都依然津津有味,不会枯燥,这件事一定是全家人经历的一个场景,共同的回忆。

我妈妈给我端上来一碗面,浇上臊子,放点蘸料,我们那里独有的“对不起”辣椒酱,再来点韭花酱,想想都流口水了。

我再走进我家的旧院,有五颗樱桃树,一颗杏树,一口水井,一片韭菜地,再往后院走,有个地窖,里面每年都会存有土豆,对面是一栋二层旧楼,木窗木楼梯,那是我老奶奶住的地方,去年杏树倒了,我爷爷也走了。

我家的对联,福字,每年都是我父亲写的,从来没有买过,唯一一点就是贴对联的人,在减少。

在适当的年份会少一个喝酒的人,或者少一张笑脸。

儿时的年味是甜蜜的,然后逐年变得通透。

回忆时,有种面对世事的无奈,无奈后却是对时间的妥协。

我只能选择做“时间的朋友”,但我又不知道时间愿不愿意跟我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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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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