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夏末,江辰高中新生开学了!郁溪站在校门口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新生,不禁感叹道:“我三年的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将要被这所古老的破学校玷污了!”
顺着学校的东西主干道往前走,路两边是花坛,长长的花坛里种着高高的月季,密密的,枝头热闹的开满各色各样的花,花香浓郁,形成两道厚厚的花墙,郁溪放下行李,剥开左边的花墙,伸头想看看墙外是什么天地,头发被月季枝扯住了,疼的嗷嗷叫。
“想看,你走到头,转过去看啊!”随着这句话,头皮不疼了,转身看到一位浓眉大眼的姑娘正朗朗的笑呢!
郁溪抚头,一枝月季挂在头发上,姑娘伸手慢慢地帮郁溪解下来,“怕你疼,把花枝弄断了。”姑娘好看的笑着。郁溪觉得这姑娘真细心,真好。
姑娘把花递给郁溪,“拿着吧,我叫任茴,高一2班新生。”郁溪高兴的笑:“真巧,我们一个班呐!我叫郁溪,很高兴遇到你.”
两个人提着行李,像久别重逢的朋友,有说有笑的往前走,花墙到头,是一条南北大道,路两边是高高的法国梧桐,路的北头有两个月亮门,一个月亮门里来来往往的全都是女生,想必是女生宿舍了。
郁溪和任茴放好行李,就跑出来了,两女孩惦记着花墙那边有什么呢!
两个人绕过花墙,哇!是一片浓密的松柏林,穿过林子,是一排排月亮门,门里是一排排古朴的老房子。两个人不禁感叹道:“我们的学校真是历史悠久了啊!好好珍惜吧!”
郁溪拉着任茴悄悄走进第一个月亮门,被眼前的景相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树:一树的紫光流彩,花瓣浓郁密匝,层层叠叠,好像要流下来一样,不是那种厚厚的紫,是那种柔滑的绸缎般的淡紫。
郁溪情不自禁地走到树下,仰脸围着花树转圈看着,低声问任茴:“这是什么一种花树啊?美的让人心都醉了,我第一次见呐!”
“这是木槿啊!”一个好听的男性声音回答。郁溪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位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喔,不,应该是男生站在身后,任茴局促的低着头。
郁溪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揣测着他的身份,他不是很高,却很挺拔,五官特别的精致俊朗,特别是那双眼睛,含着笑,总觉得会说话似的。
男人见郁溪看他,笑着说:“你不认识我?我姓陆,是你初三班主任的男朋友,我还改过你的作文呢!”
郁溪突然想起了,好像在初中的时候,班里的同学知道老班的男朋友来了,都抢着去看,自己也去了,咋就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见俩女孩都不吭声,陆老师说:“回吧!马上要进班报道了,我是高一2班的语文老师。”两人牵手飞一样的跑了。
2
在青春的岁月里,无论是脚下绿色的小草,还是天空飘过的流云,无论是飘雨的清晨,还是落日的黄昏,都含着年轻美好的笑意,藏着青春单纯的样子。
郁溪和任茴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了,高一2班在最前排的平房里,江辰高中没有教学楼,清一色的全是平房,顺着南北主干道由南到北依次是高一,高二,高三的教室。不过,学校的环境优美,到处绿树成荫,青草茵茵,特别是高一前面的空地,厚厚的青草像是绒绒的地毯。
班主任是一位从高三退下来的老班,头发有点白了,十分的和蔼可亲,说是先带一年班主任就要退休了。
老班十分有经验,视乎知道每个新生的情况,迅速定好了班长和科代表,说:“这学期,我们不是太了解,班干部就有我来定,下学期再投票选吧!”郁溪被定为语文科代表。
中午吃过饭,因为还没有开课,郁溪和任茴来到那片松柏林里,郁溪她们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郁溪掏出一本书说:“任茴,你喜欢三毛的书吗?”任茴凑了上去,点头说:“还行,这本《花落知多少》没看过。”
两个女孩子紧贴着,如痴如醉的看着,风从林稍轻轻吹过,静静的午后,青翠的林子,如一福淡淡的水墨画。
“看什么书啊?这么用心。”两个人吓了一跳,忙抬头,看见陆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跟前。两人慌忙站起来,郁溪把书藏在背后。陆老师转到郁溪的背后,又转回来,笑道:“怕什么啊?可以看啊!我提倡大量的阅读课外书,教材能教你们多少东西啊!”
郁溪松了口气,陆老师俊朗的脸上带这笑,眼睛,特别是他的眼睛里那种干净透亮的眼神,总是含着笑意。
“你们看吧!打扰到你们了。”陆老师见两个拘束,含笑走向月亮门,转身消失在那棵开满花的木槿树后面。“郁溪,这地方是老师家属院吧?今天真是邪门,竟然碰到陆老师两次,他也不问我们叫什么。”任茴从郁溪手里扯过书,“不看了,咱回吧!”
郁溪觉得,陆老师不问,就是说,他知道她叫什么。果然,第二天语文课结束,陆老师走到郁溪旁边:“郁溪,明天开学典礼,你代表新生发言,晚自习的时候把发言稿给我看看。”郁溪不是太情愿,就反问道:“发言稿我来写吗?”陆老师把一叠稿纸放在郁溪的课桌上,笑着问:“你发言,你不写,我给你写吗?”
郁溪红了脸,陆老师觉得郁溪可爱极了,所有的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那粉嘟嘟的小脸因害羞显得异常的生动,陆老师虽然岁数也不大,自己倒也羡慕起这群十六七岁的孩子们来!
其实,郁溪是不怕写发言稿的,只是怕上台发言,全校啊!那么多人,想想都害怕。郁溪写好稿子,等着晚自习陆老师来,想推掉上台发言。
铃声刚落,陆老师就进来了,九月的傍晚没有了夏天的燥热,陆老师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郁溪觉得,在她见过的所有人中,只有陆老师能把这普通的白衬衫穿得如此别致,如此好看。
“稿子写好了吗?”白衬衫带着好闻的洗衣香皂味,陆老师站在桌子边,轻声问。郁溪把准备好的稿子递给他,见陆老师要走,站了起来,难为情的说:“陆老师,稿子我写好了,让别人发言吧!我不想上台。”陆老师回头看看郁溪,对她招招手。郁溪离开座位,跟着他出了教室。
教室外,微风清凉,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站在教室前面的草坪上,陆老师亲切的问:“为什么不上台啊?”郁溪抬头看着陆老师的眼睛,说:“我害怕!”那眼睛立刻就流露着笑意,他柔声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啊!明天我也在台上,就在你身边,回教室吧,稿子我改过给你,加油,郁溪!”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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