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孩夏金桂的自白(6)

作者: 凭栏翠袖 | 来源:发表于2019-05-04 13:44 被阅读13次

    第六回  读宋史佳人设奇谋 调浪婢呆霸生淫心

    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薛蟠却并不在房内。我问灵兔,大爷是否又外出游乐去了,灵兔说:“大爷在西屋秋菱房里,因秋菱昨儿有点伤风,身子不适,今日就没去贾府赴宴,大爷给她请大夫吃药呢。”

    我哼了一声,叫宝蟾去禀报薛蟠说我回来了,今儿喝多了,让他就在秋菱房内安歇。本以为薛蟠会回来看看我酒沉得如何,谁知宝蟾回来只说大爷让奶奶多喝点醒酒汤,早点自行安歇。我不由得大怒,便把茶碗一推,正要大骂,回思一回,却又默然了,自顾自没精打采卸了残妆。盥洗之后,便叫宝蟾铺好被子,更衣上床。

    谁知闭上眼就想起秋菱的模样,柳眉杏眼,好像宝钗;袅娜纤巧,又似黛玉。真是天意凑巧,我最讨厌的两个人,偏都是我够不着的,只有眼前这个秋菱集二者外貌之大成,偏巧又是个抢我汉子的狐狸精。若是连她都收拾不了,我在这里还有什么脸面?

    想到此,便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叫宝蟾点上灯,泡了茶,自己起身,意欲找本书来看看解闷儿,从架上随便拣了一本来看,却是《宋史-太祖本纪》。于是倒在床上随便翻了几页,不由得笑起来。那宝蟾原本看我一脸怒气,便小心侍立一旁伺候着,不料片刻之间,看我又笑出声来,便大惑起来:“奶奶敢是看见这书上有什么有趣的故事,故而发笑?这也奇了,这原是奶奶常翻的旧书,以前倒没见奶奶看它时这么高兴。”

    我坐起身,笑道:“傻丫头,你懂得什么,这旧书也能看出新花样来的。” 宝蟾见我高兴,便笑着凑上来说:“好奶奶,有什么有趣的,不如说与我听听,让我也跟着喜欢喜欢。”

    我便笑道:“这书上讲的是宋朝太祖皇帝赵匡胤的故事。” 宝蟾便问可是说书的常说那个千里送京娘的赵匡胤,我便点头说是。

    “这赵匡胤开国建立宋朝,用的是各个击破的战略,先后攻灭了荆南、湖南、后蜀等国。后来,他又召南唐后主李煜到汴京朝见。李煜担心自己被扣押,就派徐铉到汴京求和。宋太祖便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呵呵,宝蟾,你说,他这话说的可不是妙绝?”

    宝蟾忙赔笑说妙,又笑道:“只是,他睡觉的事,又跟那南唐后主什么相干?”

    我便冷笑道:“你睡觉时,若是身边还有个生人,你还能睡踏实么?” 宝蟾便摇头。我点头道:“赵匡胤的意思是天下是赵家的天下,若是留了一块地方给南唐后主称帝,就算他不会造反,终究还是让人不能放心啊!”

    宝蟾道:“这么说,就是赵匡胤一定要消灭南唐的意思?”

    我点头笑道:“阿弥陀佛,总算开窍了。灭南唐,哪儿还非要有什么名目和理由呢!南唐只要还在,赵匡胤就不能放心。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用这句话来说这个道理,再恰当不过。”说到此,我便接了宝蟾递来的茶杯,饮了一口,又沉吟道:“不单古人争雄称霸,就是家庭纷争之事,也是一个道理。”

    宝蟾笑道:“可了不得,奶奶亏得是个女子,若是生为男子,便定是要做那赵匡胤了。”

    我也笑了:“你这小蹄子又混嚼蛆,我若是赵匡胤,那谁是李后主呢?”

    宝蟾便抿嘴笑着不出声,只拿手指了指西屋。我笑啐了她一口,始觉有些困倦,便伸了个懒腰,展被睡下。

    次日天方破晓,便听见屋里微有人声,我悄掀帐帘一看,只见薛蟠正站在门口,嬉皮笑脸,扯宝蟾的袖子。宝蟾一面摔手,一面又指我的床,示意薛蟠低声。

    我便故意咳嗽了一声,宝蟾忙赶上来掀开帘子,我故作睡眼惺忪状,问大爷回来了没有,宝蟾笑道:“才刚回来,正要叫我倒茶去。既然奶奶醒了,我先给奶奶打洗脸水来罢。”

    我冷笑道:“你大爷一宿没喝茶,还是先给他倒茶要紧,我那洗脸水倒不打紧。”

    宝蟾笑道:“奶奶取笑了,大爷在秋菱屋里难道还没有好茶喝的?”

    薛蟠忙道:“先给奶奶打水洗脸,我这会子还不很渴。”说毕便凑到床前,拉了我的手,问我宿醉如何,昨日宴会如何等语。

    我便笑问秋菱的病情,薛蟠道:“也无甚大病,吃了药,发了汗,这会子已经大好了。”

    说话间,宝蟾已打水回来,我便叫灵兔和小星两个替我理妆,让宝蟾去伺候薛蟠吃茶和早点。宝蟾只磨蹭了不肯去,说:“往常这原不是我的差事,都是秋菱伺候的。”

    我便骂她不可躲懒,说既然今日秋菱病了,就要她去伺候大爷早点。宝蟾便答应着去了。

    薛蟠见状,喜不自胜,便借机跟宝蟾聊天逗趣,那宝蟾一幅欲拒还迎的样子,不时偷眼看我。我只装作没看见。

    细想起来,自上次为薛蟠梦黛玉事大闹后,我就再没心思笼络他了。往常那些撒娇卖痴的情趣都没心情做了。渐渐地,薛蟠与我也疏远起来,现在的他怕我多于爱我。我也看透了,这个人对我本无真情,只是把我当了林黛玉的替身罢了,且天性是“得陇望蜀”的,既娶了我,便不稀罕了。那宝蟾倒有三分姿色,且举止轻浮可爱,近来薛蟠时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他。宝蟾也是聪明人,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不解事,想来只是怕着我,所以不敢造次,且等看我的眼色。要是搁在从前,我断容不下宝蟾,早就打发她出去了,只是如今正要摆布香菱,无处寻隙,如今薛蟠既看上了宝蟾,且咬牙舍出宝蟾去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我且乘他疏远之时,便摆布了香菱。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处了。我既打定了这个主意,便伺机而发。

    过了几日,薛蟠晚间微醺,又命宝蟾倒茶来吃。薛蟠接碗时,故意捏他的手。宝蟾又乔装躲闪,连忙缩手。两下失误,豁啷一声,茶碗落地,泼了一身一地的茶。薛蟠不好意思,佯说宝蟾不好生拿着。宝蟾说:“姑爷不好生接。”

    我在一旁冷笑道:“两个人的腔调儿都够使了。别打谅谁是傻子。”薛蟠低头微笑不语,宝蟾红了脸出去。

    到了安歇之时,我便故意的撵薛蟠别处去睡,“省得你馋痨饿眼。”薛蟠只是笑。

    我便道:“要作什么和我说,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

    薛蟠听了,仗着酒盖脸,便趁势跪在被上拉着我笑道:“好姐姐,你若要把宝蟾赏了我,你要怎样就怎样。你要人脑子也弄来给你。”

    我笑道:“这话好不通。你爱谁,说明了,就收在房里,省得别人看着不雅。我可要什么呢。这么着罢,明儿晌午,我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宝蟾么,就留给你了。”

    薛蟠得了这话,喜的称谢不尽,是夜曲尽丈夫之道奉承我。次日也不出门,只在家中厮奈。我知道,有了我的许诺,他自然胆子壮了。接下来,就按我的计策行事了。

    至午后,我便故意出去,让个空儿与他二人。我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料他二人必在难分之际,便叫了丫头小舍儿过来。原来这小丫头也是我从小儿在家使唤的,因他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看管,便大家叫他作小舍儿,专作些粗笨的生活。我如今有意独唤他来,为的是她年纪小,没心眼,于是吩咐道:“你去告诉秋菱,到我屋里将手帕取来,不必说我说的。”小舍儿听了,一径寻着秋菱去了。

    我见她去了,又过了一刻,便故意往回走来等着看好戏。果然看见远远的香菱从我房内飞红了脸跑出来,躲到西屋里去了。紧接着又是宝蟾鬓发凌乱跑出门来,口内还恨怨不迭,说薛蟠强奸力逼等语。我窃笑不已,看来不出我所料,那薛蟠因为得了我的应允,便自为是过了明路的,除了我,他是无人可怕的,所以行事时并未锁门。这没廉耻的东西,就算被秋菱看见,他也无所谓的,他可不知道我们家宝蟾素日最是说嘴要强的,今遇见了秋菱,怕是只恨无地缝儿可入了!自然要连跑带骂的了。一时又见薛蟠衣衫不整地趿拉了鞋赶出来追宝蟾,却只看见一个背影而已,薛蟠便向西屋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子作什么来撞尸游魂!”

    我便笑着上前道:“怎地这么大气性?难道是宝蟾不识抬举?”

    薛蟠恨道:“本来是挺顺手的,偏不妨秋菱撞进来,坏了好事。”

    我便故作惊讶道:“呦,难不成秋菱已先察觉,暗自吃醋,所以故意赶来撞破?”

    薛蟠道:“那倒不会,她没那个胆子。”

    我笑道:“这也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薛蟠听了便越发气恼。

    我暗笑了一回,便去找到宝蟾,安慰了一回,道:“你也不必臊,当初既让你陪过来,也是叫你帮着我伺候大爷的意思。我自幼脾气不好,身子也不佳,若你肯帮我,我倒也省心。”

    宝蟾便哭道:“奶奶吩咐,我也不敢不从,但只一样,我虽只是个奴才,却也知道廉耻,断不能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比方才刚大爷强迫,却又被秋菱撞见,传出去,岂不被她们耻笑。倒以为我是淫奔无耻攀高枝儿的。”

    我便笑道:“才刚是你大爷心急了些,那秋菱多半看出大爷近来喜欢你,便有些吃醋,所以故意撞破罢?”

    宝蟾一听,便眼中冒火,道:“下作娼妇,大爷喜欢谁,轮得着她来吃醋?虽然早来几年,不过也是个通房丫头罢了,竟自以为是当家奶奶了不成?我看她八成连奶奶也没放在眼里呢!”

    我便故意叹道:“我担心你,也是为这点子,早想让大爷收了你,就怕秋菱不忿,毕竟她是你大爷亲自买来的,又是薛家的老人,我们得罪不起。”

    宝蟾冷笑道:“奶奶是知书达理体面人,怕那娼妇,我却不怕,大不了闹一场罢了,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我便笑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你与我一条心便好。我已想好了,今晚就让大爷跟你在秋菱房里成亲,如何?”

    宝蟾听了,便红了脸,低头不语。

    至晚饭后,薛蟠为白天的事余怒未消,吃得醺醺然,叫了秋菱来伺候洗澡,不防水略热了些,烫了脚,便说秋菱有意害他,赤条精光赶着踢打了两下。秋菱既到此时,也说不得了,只好自悲自怨,自己走开。

    我见薛蟠情极生恨,便要趁热打铁。于是过来亲自替他倒水拧手巾,笑道:“什么大事,也值得气成这样?好生安静着洗干净,一会子我告诉你个巧宗,管保你喜欢。” 薛蟠便乖乖洗了澡,又问我,我笑道:“你也不必气恼了,我才已和宝蟾说明,今夜便令你二人在秋菱房中去成亲。”

    薛蟠听了便道:“此话当真?”“平白骗你做甚?” 薛蟠喜得连叫了几遍:“大慈大悲贤惠菩萨奶奶!”

    于是我便命秋菱抱了铺盖过来,陪我先睡。先是秋菱不肯,我便故意道:“难道你怕你主子在你屋里成亲弄脏了你的屋子?再不,必是图安逸,怕陪我睡觉,夜里劳动伏侍。”

    秋菱只说不敢。我又骂说:“你那没见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霸占了去,又不叫你来。到底是什么主意,想必是逼我死罢了。”

    薛蟠听了我这话,又怕闹黄了宝蟾之事,忙又赶来骂秋菱:“不识抬举!再不去,便要打了!”

    秋菱无奈,只得抱了铺盖来。我便命他在地下铺睡。那边房内薛蟠得了宝蟾,如获珍宝,一概都置之不顾,淫声浪笑不时传来。闹的我睡不着,只得暗暗的发恨道:“且叫你乐这几天,等我慢慢的摆布了这一个,再来收拾你,那时可别怨我!”一面隐忍,一面设计摆布秋菱。便一时叫她倒茶,一时又叫捶腿,如是一夜七八次,总不使其安逸稳卧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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