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反、子重一定没有想到诛杀巫臣留在楚国亲族会让楚国遭受晋吴两国的夹击,最终如巫臣所誓言的子重疲于奔命而死。
楚庄王死后,楚国政局又陷入贵族纷争之乱中。逃亡晋国的巫臣得到晋国重用,拉开“楚才晋用”的序幕。在得知留在楚国的亲族被子反与子重诛杀后,愤怒不已的他发誓必报此仇。他提出了联合吴国夹击楚国的疲楚方案,随后被晋国派往吴国,亲自教授吴国人驾驶战车作战,这也是吴国崛起的先声。之后,吴国在另一位逃亡国外的楚人伍子胥帮助下迅速成为春秋末期的一代霸主。
晏子出使楚国的故事恐怕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或者起码也听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话。故事中的楚王即是楚灵王。
楚灵王在申地会盟的时候,晋、鲁、卫无人前来,宋国也只是遣使而来,让这位通过政变上位的楚王很难堪。伍举觉察出情形对楚不利,建议灵王对与会诸侯以礼相待,然而灵王依然故我,甚至还羞辱诸侯国派来的使臣。
【章华台遗址 图来源于网络】七年,灵王倾全国之力建造而成的章华台建成,于是邀请各诸侯来参与落成仪式,但只有鲁昭公前来参加。据说,鲁昭公从小仰慕楚国文化,此时楚文化已是时代之先,故而抱着仰慕与学习心态来楚的可能性更大。
为了建造此台,楚灵王招揽流亡失地的人们前来营造,耗时约两年才得以完成。章华台台高十丈,中途需要休息三次才能登顶,因此又被称作三休台。其上台阁宫殿华美绚丽,已达到当时建筑技艺最高水平,是楚国历史上最宏伟的超大型王家园林化的离宫,后世恐怕阿房宫能与之一比。章华台对我国台阁建筑的发展产生了质的变化,创建了完备的王家园林化离宫建筑体系。
楚灵王喜欢细腰之人,且无论男女。于是便有了“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人”,无论是宫女还是朝堂群臣每天只吃一顿饭,早晨起来还要先束腰,颇有后世西欧妇女穿束身衣时的味道。
【湖北博物院 细腰的楚鼎】十二年春,率军攻打徐国的楚灵王却在乾溪吃喝玩乐,也不班师回国。正在此时,灵王弟弟蔡公弃疾等人趁机入宫杀死灵王的儿子,立公子比为楚王,并派人前往乾溪告知楚军,国家已有新王,你们如果仍要跟从这个昏君,那将会被诛杀并夷灭三族,但如果你们愿意跟随新王,就一切如旧。于是早已不满楚灵王的楚军尽数离去,只剩下灵王在乾溪。
丢失王位的楚灵王在山间忍饥挨饿,遇见的楚人也都不敢给他送吃的,最后灵王自缢而死。而蔡公弃疾则诈称灵王已杀回国都,吓得公子比与公子黑肱畏罪自杀,王位最终落到了蔡公弃疾手上,是为楚平王。
侍奉太子建的太子少师费无忌并不得宠于年少的太子,在被楚平王派去秦国接亲时,他决定转靠楚王。先行返回的费无忌在楚王面前极力渲染秦女的美貌,诱使贪色的楚王赢取了本该嫁给太子建的秦女,而费无忌也因此成为楚王的亲信。
【楚国鸟篆 于湖北博物院】担心日后太子即位对己不利,费无忌不断离间楚王与太子的关系,导致太子建被楚王派去镇守城父。楚平王七年,费无忌诬告太子建与太子太师伍奢密谋以齐、晋为援发动叛乱,楚王信以为真,立即将伍奢关押并派城父司马去杀太子。太子建逃往宋国,而伍奢与其子伍尚被杀,不过伍奢之子伍员成功逃往吴国,是为日后差点让楚灭国的伍子胥。
伍子胥助阖闾刺杀吴王僚夺得吴国王位,辅佐武王阖闾修法制以任用贤能,举荐孙武训练军队,使吴国迅速崛起为一方强国。他趁楚国内耗之际,连年袭楚,迫使楚军被动应战,疲于奔命,实力大减。丧失与晋国争霸的楚平王在吴国及周边小国不停袭扰中郁郁而亡。
趁楚平王去世,新君尚不能稳住局面,吴王阖闾、伍子胥、孙武旋即从楚薄弱之东北突袭楚国,采用灵活而机动的作战方式迅速攻下楚国郢都,新君楚昭王仓皇出逃随国。伍子胥攻陷郢都后掘出楚平王尸首,鞭尸以泄其愤。
秦国城墙外,楚国大夫申包胥已哭楚七日,请求救楚,秦国上下均被其忠诚打动,最终发兵救楚。遭到秦楚夹击的吴王阖闾又听闻越国趁吴国空虚而突袭吴国,吴王之弟认为秦越同时伐吴,阖闾恐怕很难支撑下去,于是返回吴国,自立为王。在此形势之下,吴王阖闾只能退兵回国,解决内乱及越军,楚国遂得修整而复兴。
【外出展览的吴王夫差矛 于湖北博物院】及至楚怀王初期,怀王破格任命屈原等贤人,力行改革,打败魏国,消灭越国,成为与齐、秦并立的强国。在公孙衍的穿梭游说之下,楚、韩、赵、魏、齐、燕及义渠合纵攻秦,楚怀王为纵长,令楚怀王名声大噪。然而合纵各诸侯并不一心,最终失败。
其后,张仪又以六百里地诱骗楚怀王与齐国断交,最后只得六里地。恼怒不已的怀王发兵攻秦,数战皆败。楚国地位也在战后瞬间垮塌,韩、魏也趁机攻占了楚国的中原领地。怀王三十年,秦伐楚得八城,秦昭王写信给楚怀王请求会盟。不停劝告的楚怀王决定前往会盟,却在秦国武关被秦军扣留。
秦国原本打算将以楚怀王为人质,敲诈楚国以地换人。怀王还算有骨气,严词拒绝:秦诈我而又彊要我以地!靠挟持楚王得到楚地的夙愿落空,无奈的秦国只能一直囚禁楚王。此间,楚人立太子为王,是为楚顷襄王。两年后,怀王逃到赵国,而赵国不敢收留他,只好再逃往魏国,却被秦兵追回。一年后,抑郁成疾的楚怀王客死咸阳。
司马迁这样写道:顷襄王三年,怀王卒于秦,秦归其丧于楚。楚人皆怜之,如悲亲戚。
为楚怀王而作的楚辞《招魂》中写道: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十八年后,秦将白起攻破楚国郢都,同年五月初五,屈原投汨罗江。
公元前223年,秦国老将王翦统率六十万秦军灭楚,楚将项燕兵败自杀。自熊绎受封于楚,至秦亡楚于寿春,楚国祚八百余年。
【楚国图腾 凤凰 于湖北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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