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琥珀梧桐
下高速后,我便电话告知父亲,晚上我们会回去。电话中,父亲虽然嘴上说着太晚就不要回来了,但语气里却透着期盼(因为他是知道我们这次回来是有事情的)。
当车子慢慢驶向去乡下的路上,一切也慢慢的由喧嚣变得宁静。
慢慢的,眼前的一切变得熟悉起来,啊,这是我生活了几十年的故乡啊!虽然现在早已是物是人非,但那终究是承载了我年少时所有的喜怒哀乐的地方,刹那间,那些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离家越近,心情也变得愈加激动。
随着村里的年轻人,逐渐的到外地求学、工作、定居,曾经繁荣昌盛的村庄,现在就像一个耄耋老人般孤寂。远远看去,只有零星,屈指可数的灯光在闪耀,那其中便有一盏是父亲的灯,在等候即将归家的子女。
停好车,下车。我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着耳边的风声和虫鸣,享受着此刻的心境,这种感觉是在城市生活多年的我一直所憧憬的。
推开那熟悉的家门,父亲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我不禁跟父亲开起玩笑,“我说,老姚同志,你这动作有点慢啊,我还以为你的满汉全席已经摆好了,只等我们回来吃了呢。”
父亲说,“你电话打的那么晚,我电话一挂断,就骑车去南边小市场给你买鱼,然后又去东边和北边的地里去弄些蔬菜回来,期间一刻都没的闲。”
“天都那么黑了,你还去买鱼啊,还有鱼卖吗?”在我记忆里,乡下的集市不同于城里的菜场,一般都只是早上有。
“有,现在有了。如果你提前给我电话,我老早把所有的都准备好了。”父亲一边忙活着,一边回答到。
对于我们子女的喜好,父亲一直是记得很清楚,我们姊妹三都很喜欢吃鱼,我们一家以吃素、清淡为主,妹妹一家以吃荤、咸辣为主,弟弟一家荤素各半,口味也中和。
“老姚同志,待会菜里少放一点盐,不要放味精哈。”
“我今天不放盐,不放味精。”父亲笑着说道。
曾经父亲的厨艺非常了得,一般人家办酒席都会请他去掌勺,可现在许是年纪大了,厨艺也渐走下坡路,经常咸的不能进口,为此我们没少“批评”他。
晚饭时,母亲打来电话,父亲告知母亲,我们回来了。母亲很诧异,父亲顿时自豪的说,“女儿他们回来看我的。”
晚上躺在熟悉的床上,聆听着窗外的虫鸣声,一切都觉得好安心。我是睡眠比较浅的人,夜里醒来,是突然被窗外的一只猫叫惊醒的。过一会,便听到我们的窗户被关上了,我刚心生一丝狐疑,便又听到屋门开关的声音。
早上5点起来,发现父亲不在家。刚纳闷,便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老姚,这么早,去哪了啊?”
“今天地里要灌溉,到虫期了,要打水,我4点就去弄船了。”
这个为农田灌溉的活,在父亲没有生病前,都是父亲负责的。可是自从手术后,我们便不同意他再做这个,太辛苦,他却一直丢舍不下,“我不做这个,就没人做了。”好在经过我们的一再劝说,给他分析利弊得失,他也渐渐松口,承诺今年是最后一年。
“夜里是你帮我们关窗户的吗?”我问父亲。
“夜里有猫叫,我怕会吵醒你们,所以就起来去把猫赶走,给你们把窗户关上。”父亲随口说到。
我一时竟无语凝咽。
看着老父亲又在厨房间张罗着,为我们做早饭,还不忘为女儿做饼,我又深深的被触动到。
早饭后,因为我们又得启程去市里,这次短暂的回来,也是挤的时间。我一边收拾这东西,一边催促Q先生和女儿动作快点。这时发现,父亲又不见了。
过了一会,父亲抱着各种刚采摘的蔬菜瓜果回来了,“这些你们都带上。”
“菜场都买得到。”
“那能一样吗?菜场的没有自己种的好吃。”
就这样,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蔬菜瓜果。
最后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我叮嘱父亲一个人在家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有事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凡事不要太较真。他都点头答应了,我知道,很多时候,他还是会对我们报喜不报忧。
车已启动,我让父亲回去,他还站在那里,车已开出好远,从后视镜里看到父亲还站在那里,直到我看不到他的身影。此刻的我,早已泪眼婆娑。
这个世上,许是没有人会像父母这般对你,不求任何回报,他们期盼的不多,只要你一个电话或者常回家看看,他们就会欣喜万分。
趁一切还来得及,请多给他们一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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