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二）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去后厨干活时看见了那个胖子，他正在吃自己买来的早饭。我起身走向他，对他说把我的钱还给我。他惊讶地看着我，把手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接着就把我拉了出去。他问我刚才说的什么，我说让他把那八百块钱还给我，胖子看着有点生气。他拽了拽我的衣服，告诉我钱是拿不回来的，说这是这里面的规矩。我告诉他拿了别人的钱说好还的而最后却不还给别人，这种行为就是欺诈、抢劫。

胖子用手晃了我几下，告诉我不想干就滚蛋，钱是不可能要回来的。我顿时就恼怒了，我瞪着他，攥紧了拳头。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正准备点着火，我把他的烟夺下来扔到地上后就朝他打了一拳，他瞪着眼睛，骂了一声后就扑上了我。这胖子是虚胖，没有什么力气，就这样我们一直在扭打着。后厨里的人都出来观看我们的战斗，一定是听到我们的打斗声。

我嘴里喊着还钱，胖子一直在挥舞拳头，而且嘴里依旧不停地骂着。我们打斗正酣，一个人出现喊了一声后，胖子停下了手，我看了看那个人后也停下了手。胖子喊了一声老板，我看着那个老板，他挥了挥手让我和胖子跟着他走。

他领着胖子和我上了二楼，进到一个房间里后，那个人问我们为什么打架。胖子嚷嚷着说我先动的手，我说他拿了我的钱不给我。老板把胖子交到跟前，和他嘀咕了一会后，就问我多少钱。我我告诉他总共八百块钱，那个老板递给胖子八百块钱后，胖子给了我，又让我回去干活。

下午我就收拾行李离开了那个饭店，因为觉得那个胖子以后会找我的事，我也没有打算和那个大伯打电话说一下。我决定自己去找活干，不一定会比那个饭店少，到了晚上我还是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我在一家宾馆前停了下来，我走进去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柜台前，我走过去问她一间房多少钱，她告诉我六十，我吓了一跳，问她怎么那么贵，她笑了笑对我说这已经是北京城里最便宜的了。

我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我又找了两三家宾馆，一晚都是要好几十块钱。我知道了此刻自己所处的困境，就打算在街上将就着过一夜，等第二天找到工作就可以住宿舍了。我找到一块地方后把行李放在了地上，然后坐了上去，又把那件军大衣掏了出来穿在了身上。我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和行人，又望了望远处的霓虹灯，大城市的有它表面的繁华，不知道像我这样离家打工的人多不多。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看着我，我抬头看了看他们后就站了起来。这两个人是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我摸了摸我兜里的一千块钱，把它连同衣兜牢牢地攥在手里。两个人中稍高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他问我是不是来北京打工的，我点了点头，当是回答了他。接着他问我是不是没地方住了，我又点了点头，他俩互相看了看对方，还是那个人开口说了话，他告诉我他们有一处地下室可以住，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睡。我正在犹豫，心里想着这两个人是不是坏人的时候，另外一个从未开口说话的那个男孩就把我的行李掂起来走了，那个高一点的男孩让我跟着他走，我松开抓钱的那只手，跟着他们走了。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我和他俩走进了一处居民区，高个子的男孩告诉我这是一个小区，他们的屋子就在一栋楼的地下室里。我们拐了几个弯后就在一一幢楼下停了下来，掂我包的那个人指了指告诉我下面这就是他们的住处。我们从楼梯走了下去，这地下室很大，里面还有一间小小的房子。高个子开了锁走了进去，我和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进去。

打开灯后，我看见了这间屋子的全貌，只有两张床，而且床只是两张木板。那个人把我的包放下来后告诉我说明天去买一块木板就有床了，我点了点头。他又让我和他睡在一起，我也答应了。高个子告诉我说这间房是他发掘的，没有人来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晚上躺下睡觉的时候，我们三个聊了很久，我也知道了他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