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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情人节,都在提醒我要想你。——题记
从画室下来,一位挚友给我讲起美术人视角。那一刻,车水马龙,灯光熠熠,前方一排本平平无奇的整齐汽车,似乎变成了律动的线条,黑暗的车窗可以透视而过,街灯的光芒逐渐晕开,一点点照亮了整个世界。
那是一种新世界的明亮感,陌生又熟悉,让我恍惚觉得,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是我的师弟,大学社团面试时,我们初遇了。
那时,他穿着一件印着卡通的白T恤,一条灰色棉长裤,整个人都泡在了一种慵懒感之中,像是这个世界的风吹草动,都与他无关。
直到他说起了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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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也很喜欢读村上春树的小说集,所以在听到他也喜欢村上时,我就像触电一样,眼睛瞬间发亮,身体不禁前倾,大呼:“你也喜欢村上呀?”
“你也喜欢呀?”,他眼睛骨碌一转,学着我的模样,俯身前靠,笑意浓厚,故作惊讶。
因为他那一刹的可爱,从那以后,我便叫这个人“小师弟”,他也爱喊我“小师姐”。
大学时期,我体内叛逆的血液被最大程度地点燃,对传统和流行的观念充满不屑,更倾向于用书上习来的冷僻概念,找寻答案。
所以,当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小师弟,像是走过很远的路,观点总能别具一格,而又不会咄咄逼人时,他就变得跟谜语一样有趣,也渐渐让我走进了他的迷阵。
我不关心别人对我的评价,不在意同龄女孩喜欢的打扮八卦,但关于他,就连一些无聊的小细节,也成为我目光的聚焦点。
比如说,我开始不解,这么多人骑自行车,为什么唯独这个小师弟的车轮,像踏着一阵风,总能穿梭自如;我开始疑惑,这么多人赶着上课,为什么唯独这个小师弟,像带着一扇时空门,总能踏点上课;我开始自问,这么多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来来往往,为什么唯独这个与自己无关的小师弟,像黑暗里点着一盏灯,总让我想靠近,又害怕靠近。
我们之间虽交谈不多,但一旦说起话来,便似乎在争辩着什么,试探着什么。
暧昧的一言一语,变成一滴滴红酒,慢慢醉开,我以为我们也就这样点到为止了,直到,情人节那一天,小师弟牵起我的手,向我告白。
那时,我的心很希望自己能毫无顾忌地答应他,但脑袋里一个清冷的声音告诉我,我们很难天长地久。
因为,那时的我们太像了,同样觉得爱情是一种病,同样觉得婚姻是枷锁,但却都想谈一场随性的恋爱,就像做一个游戏。
就这样,我在寒风中纠结了一个多小时,他也在寒风中打颤了一个多小时。
最终,我还是点头开启了这段,明知道会随时结束的关系,谁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的的目光总能落于他的肩头。而当我刻意避开他时,他也能捕捉到我的身影,奇迹般地蹦到我面前,让我怦然心动。
于是,那年情人节后,小师弟开始叫我“妹妹”,我开始叫小师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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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在一起时,我们还是会谈论一些概念性的话题,有关世界起源,有关男女平等,有关爱。那条经常走的校园小路,树影斑驳,而总给我带来新鲜观点的他,既像树影间闪闪发亮的光,明亮万分,又似一把可以穿云的剑,给我劈开了天高海阔。
而真正令我念念不忘的那个瞬间,是他在吵吵闹闹的商场里,用纸巾给我边画边讲解什么是薛定谔的猫。
那时,世界就像从美术馆走出来的那个夜,瞬间安静了起来。商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影。从他黑色的瞳孔里,我看见了另一个世界,是那么的透亮,那么的开阔。他蓝色的笔触,一点点融进白色的纸巾中,他,也一步步走进我的心里,瓦解我内心的城墙。
相处久了以后,我们都发现了想象以外,不同的彼此。
我发现,他很可爱,发现有趣的东西,便急着分享;他很纯粹,一个巨无霸就能帮他忘记压力;他很随性,买杯子可能只是因为跟桌面很配;他很傲娇,倔强地说花只是植物的器官,却在毕业时偷偷送我粉色的玫瑰。
我内心童稚的一面,也被他最大限度地召唤了出来。我变得很幼稚,讲话时会自然而然地咬着舌头,像个小孩一样想在他面前争宠;我变得很低能,逐渐变得什么事情都希望他能陪伴在我身边,什么话都想讲给他听;我变得很没有自我,总是禁不住看他有没有回微信,总想看看他在哪里,好飞奔而去……
生活方式上,他也开始改变我。因为他,我开始变得喜欢看电影,喜欢运动,喜欢吃香口的食物,甚至连穿衣风格,喜欢的衣服牌子都变了。
渐渐地,我开始舍不得他,开始希望我们会有以后,而这一切,只因我真的投入地,谈了一场恋爱。
我知道我不该理智渐失,但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生活松了口气,觉得当一个快乐的小傻瓜也挺好。
尽管我知道,他的好,里面夹杂着自己的八分臆想。
我变了很多,遗憾的是,他没变。
他只是在我眼里多了几分烟火气。
最终,他决定离开,去国外读书,想借此移民到一个更舒适的国度。
同时,他毅然觉得,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
尽管我说,我可以等。
尽管我说,我可以变。
也抵不过他的一句“认清现实”。
毕业季一到,他便不再叫我“妹妹”,也不再叫“小师姐”,而是直呼我的名字。
因为,我们毫无悬念地谈到了分手了。
令我意外的倒不是我们分手这件事,而是我在纠缠、被泼冷水以后,不愿分手这件事。
他利用了我喜欢的头脑,通过利弊分析诱导着我说出决定。我明白,他只是看似将我们关系的生死权交到我身上,想让我心甘情愿。但实际上,他早已摇身变成一个训练有素的导购,早就将分手的决定,藏在了一句句话里。
可惜的是,他知道异地恋风险很大,他知道他有很多可能和负担,他知道我不够成熟和强大,他也知道一刀两断容易让人向前看,但是,他偏偏不知道,我真的爱他。也不知道,我知道他不爱我了。
能明显地明白,他开始觉得我是负担,开始觉得再跟我在一起,他自己会吃亏。
最后,我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决定了分手。
如果那样,彼此会少些负担的话,至少他会。
本想着,答应分手起码还能不撕破脸,保留着彼此的联系方式,还是最好的朋友,可我依旧不懂得装潇洒,给他想要的安静,最终还是无法避免,他删除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很后悔自己没有给他想要的成熟,自那以后,他便连我的梦都不曾踏进一步,仿佛是想尽一切办法来躲避一个疯女人。
但他想错了,直到现在,上帝似乎帮我关上了一道门,我没有开始新的恋情,而思念,已经成为了我的日常。
后来,阴差阳错地,我找到了他家附近的工作,偶尔会去他曾经办卡的健身房,去他喜欢的咖啡店。
但是,生活并没有如电视剧那般有戏剧性,我们没再相遇。
尽管,在看见有人的头发像他的时候,我的目光会去追随。尽管,吃着他喜欢的汉堡时,我会想着他说过的话。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坐在一家充满着花香和咖啡香的咖啡店里,外面下着暴雨。看了他那边的天气预报,近几天也会下雨,而且昼夜温差很大,已经进入冬季了,可我着还是酷暑难耐。
是啊,我们已经活在了不同的季节里了呢。
真希望,如果能再见,是我跟他分享自己新发现的好东西,没有任何杂念的,以一种彼此舒服的方式,彼此都没有负担。
你觉得呢,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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