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故事

作者: 嗨皮叔叔 | 来源:发表于2018-11-13 16:07 被阅读272次
    石村故事

    我家在一个小山村,因为有山有石,石头比较多,所以叫石头村。

    那天我回老家,在村口把车停好,沿着村里新开的柏油小路回家去。

    我家到村口,是不通公路的,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子深深,地上铺的,之前是一条坑坑洼洼的石板路,现在随着经济的富裕,石板路被刨了,铺上了柏油,乌漆抹黑的一直通到最深的里面。

    记得小时候,路两边是各式的村民房子,石板铺中央,表面光溜溜的。石板两边各有一条浅浅的泥水沟,稀稀落落的从泥土里伸出一些碎石头来,日子长了,这些碎石也是黑乎乎光溜溜的,像被剃了光头,光线照进来,锃亮锃亮的。每到阴云雨天,从两边屋顶上落下来的雨水嘀嘀嗒嗒,非常清脆,落在泥水沟里,汇聚成溪,把浮在上面的泥沙、垃圾都冲走了,只留下硬硬的泥土和那些光头。我们小的时候比较胆小,每天路过这条路,都不敢看两边的小沟,一是因为人小怕脚掉进去,二是那些黑洞洞的光石头,像一个个张着嘴的黑洞洞,看一眼总感觉阴森森、慌兮兮的。

    不过,也有开心的时候。小巷子走的人多了,地上的石板被打磨得特别光亮。下过雨,等天一晴,阳光从两边的黑瓦房顶上照下来,被鞋子磨光了的石板亮得能照出人影来。这个时候,大人们都会从家里走出来,天晴了,可以外出干活去了。我们小孩子没事干,在小巷子里踏踏水,在石板上照照“镜子”。有时候我们抬抬头,还能透过白墙黑瓦的屋顶看到七色的霞光,这个时候总有小伙伴会叫起来,说有神仙要下凡了。

    路两边都住着村民,小山村,很少有外地人,都是本地常住户。大家只隔着一条二米来宽的石板路,对着窗户,隔着路喊一声,对面就能知道。平常有事没事,大伙儿也这样互相吼吼叫叫,一边忙家里的活,一边拉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小事,山里人嗓门大,用不着去对家,脖子伸伸就把话放出去了,多数时候,大家嘻嘻哈哈,打发打发无聊的时光。

    有时我们几个小孩子路过,无意间听到了东家西家的谈话,故意低下声“嗯嗯啊啊”的应上几句,两家大人以为听到了,又继续东家长西家短了,我们只在墙角咯咯地笑。

    不过,当我们笑的时候,忽然感觉也有人在笑。我们都停下来注意听,却没有任何笑声了,只有两家人还在说着两家的事。当时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那笑声也是两家人的笑声。不过,毕竟是小孩子,笑了几回,听了几回,还是感觉害怕起来。有几个胆大的,看你还在注意着听,突然一句,“有鬼啊”,然后撒腿就跑。余下的几个不知所措,心一急,你跑我跟的,整群孩子像一串老鼠,一溜烟的跑出了巷子。我依稀的记得,等我们跑出巷子,巷子的尾巴里,依旧传来咯咯的笑声。

    这次回家,主要是因为老娘生病了。

    在外打工,一年到头,回家也就清明中秋再过年。现在山村生活虽然有了天大的改变,但是对于我们这些长年在外的打工仔,回家,依然没有什么工作可做,很多时候,我们回家,也就看望看望至亲,或者收拾收拾那长年没人住的老屋。

    整个村子基本上是东西走向,村口在东边,富裕的村民基本在东首,沿着那两米不到的小路,一直往西边的山里延伸,越往上,人家越穷,房子也越破旧。直至到最顶上,和山林交汇的地方,有一座本村的土地庙,算是全村的最高处,也是最辉煌的地方了。

    记得小时候,土地庙破破烂烂的,跟村里最差的土坯房子没有什么区别。庙的周围,三三两两的堆叠着一个一个的土坟,样子看上去较好的,也只是在形体上更大一点。而在庙的北边,一块向阳的土坡上,相对整齐的有几座石头墓地,墓前有石碑,左右石狮像。我们小的时候只在庙周边的土坟间穿越,从来不敢去背边的石头墓地里。大人们,那地方像阎罗王的宫殿,里面黑白无常,大鬼小鬼一大帮,连土地爷都不敢去看一眼。

    我们小孩子中一个胆大的,叫王达。我之前讲的在巷子里叫鬼的,就是他。

    王达应该比我们大几岁,生得人高马大。他家里经济状况在村中还算中等,一家人住在巷子中央,里里外外有三间瓦房,村里一晃也就过去了,很少有人去里面坐一坐。

    据村里人讲,王达的父母常年在山里转,听说在找一种神草,找到了,能卖好多钱,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尽享富贵。他父母平常不回家,王达有他奶奶照顾着,奶奶老了,在门口坐着坐着就打盹,平时也管不着他。因此,没人管着王达,他什么都敢做。

    王达除了带我们在巷子里玩,假装大人应声,最刺激就是带我们去土地庙那里踩土文。从一个土坟头跳到另一个土坟头,王达像只兔子,不费吹灰之力。我们这些胆小的,也就在土坟边撒撒野,从来不敢去黑魆魆的石头坟那里。

    但王达敢,每次玩得尽兴的时候,他总要提出去“我要去阎罗王那里看看”,然后回来后说,站在最大的那个坟头上,能看到小巷子的东头到西头,还能听到巷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阎罗王在抓人一样。

    我们几个听得毛骨悚然,纷纷逃回家。王达还不甘心,大喊着叫我们别走,巷子里正抓着人呢?我们吓得全然没听见,就像阎罗王已经在屁股后面一样,哪敢回头看啊。

    我不知道王达现在在哪里发达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从来不回家,他家里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家在村中央的房子,房梁已经一半塌陷。早些年山村搞建设,村长向全村人询问王达一家的下落,可是全无音讯。听家里人说,最后村里的几个长老讨论作出决定,准备把他家给清理掉,整出一块空地建活动场所。

    可是惊悚的是,当村长带着一帮建筑工人进入房子拆废墙时,从巷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恶风,好端端的土墙,半截倒了下来,直接把带头的村长给埋在里面。当时大家都慌了,有人还听到女人的凄惨的哭喊声。等一切都过去了,才有胆大的把村长从土坯里拖出来。大家呼喊的呼喊,抢救的抢救,但村长一直神志不清,昏迷不醒,直到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突然间睁大眼睛醒过来,一看见他家人,悲悲切切的哭喊着:“房子要留着,房子要留着……”

    自那以后,王达家在巷子中央的破房子就一直留着,谁都不敢有动一动它的念头,村民们过巷子路过,到了王达家地儿,都是闭口不作声,加快脚步匆匆路过,胆小的,连抬个头都不敢,生怕看到不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给自己找上麻烦。

    不过,这条路是村里东家到西家必经之路,虽然大家心里害怕,但是西家的人,还是必须回家的。事情刚开始时,大家还是特别害怕,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也就慢慢的忘记了,王达家发生的事情,也被当作了一次安全事故,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一年半载下来,小巷子依旧该走的走该玩的玩,该聊天的聊天,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常。

    只是,村长家似乎不是那么太平了。自打村长醒过来之后,只要一见到人,就睁大着眼睛盯着人说,“房子要留着,房子要留着……”不断的重复着,闹腾的家里家外不得安宁。
    村长儿子叫王男,长得白白胖胖的,在村里也没啥事,自打初中毕业以后,就跟着他爹处理一些村里的事务,村里的老老少少,都亲切地叫他“小村长”。

    当年他老爹出事时,王男已经三十有余。想起来了,他应该跟王达是差不多年纪,小时候我们这帮小孩子去山上土地庙踩土坟时,王男就跟在王达后面,平时像个跟屁虫一样,王达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过,只有当王达提出要去踩石头坟时,王男才表现出犹犹豫豫,一副非常不愿意的样子。

    时事变迁,世道轮回。这个时候,王达不知道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他在村里仅存三间瓦房,破烂不堪;而王男,已是一男一女的父亲,他从镇上下嫁来的娇妻也在村里当女干事,专门联系村里和镇上的工作。在我们看来,王男一家,虽然跟我们年纪不相上下,但在我们这些外出打工的穷年青看来,他算是村里的白富美,他们一家算是村里最先富起来的领军人物,良田美舍,娇妻顺儿,生活富足。

    王男是独子,自打他爹因为拆房子的事情被搞得神叨叨之后,在村里众长辈的提议下,王男正式接任村长一职,开始从幕后走向前台,名正言顺的做起村长来。

    王男也是一个有胆魄的人,自打他上任后,在镇里老丈人的支持鼓励下,对村里的建设大刀阔斧的干起来。先是把村口全部拉平,除了两颗大榕树还留着,其它都铺上水泥地,建了个村口广场,方便来来往的领导和村民落脚。我每次回家,车子就停在村口广场,非常方便。这也是给我们村里人谋了福力。其次是铲平了西山上那些无主的土坟,退坟还田,再向山上拓荒三四里,建成了一块块梯田,并分田到户,种上茶树,成立了茶叶合作社,村民们把茶叶卖给王男,有了一定的经济收入。随着茶叶合作社的日益增收,山村也变得越来越有名气,尤其是王男她老婆,不愧为镇上的人,书读得多,生的一别好口才,写起文章来,也是有模有样,我在外地看老家的新闻,有好几块“豆腐干”文章,就是介绍咱们村的。

    石头村越来越出名了,来我们这里考察、玩的人也越来越多。于是前些年,王男和村里的长老们商量一番,准备拆建村里的土地庙,打算由合作社出钱投资,拉拢一些县上的旅游公司,共同开发石头村的旅游资源。

    当时,王男他们对我们这些外出打工的村里的进行了游说,希望我们在外面打工赚来钱,也能投资家乡建设。我们几个虽然在外面并不大富大贵,但一说起能为老家做点事,还是非常投入,抽出时间纷纷回家来看看。

    那时我们准备,以土地庙为中心,建一座纵深五大殿的寺庙,建成一座县内数一数二的庙宇,请县里的大和尚来当主持,让小时候那破破烂烂的土地爷也精神一回。然后,我们想以土地庙为中心,左边为茶叶产业园,继续向山岭深入开发,最好一直捅到山顶,建一批高山茶叶园,扩大产量和茶叶品质。同时,还可以在茶叶园中建立一些摘茶、炒茶、品茶、玩茶的休息区域,开展一些跟茶叶有关的旅游活动。

    寺庙右边的小山坡,本是一块石头坟,因为小时候的缘故,我们本不愿意提起,但王男第一个提了,说要在那里,建几栋仿古建筑,作为石头村的祠堂,同时,把石头坟保护起来,作为本村的文物,把这一区域设置成传统文化教育基地。

    当时我们都很兴奋,我还提议,把村里的小巷子也彻底的改一改,就像城里一样,铺上柏油路面,两边的石头房子也彻底的美化一下,按上路灯,改造几家门面,到时可作为一条古色古香的步行街,一直通到我们的土地庙、茶叶园、大祠堂。

    我这么说,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家就在巷子的深处,小时候每次从家里出去,走在黑咕隆咚的石板上,偶尔还传来“啊啊啊”的回声,真是吓人。若是趁这机会把小巷子给开发了,则可以了了小时候的以为结,为可以让喜欢在家里呆着的老娘出门安全一些。

    说干就干。王男是个精明的人,他一听我的建议,马上说石头镇旅游开发就从小巷子开始,因为小巷子投资最少,见效最快,只需修一条路的钱,便可以打通石头村旅游开发的“命脉”,疏通他的茶叶园和“大祠堂”,若是再写写新闻报道,宣传宣传,也是非常容易的,修建这条路,完全可以说是为了村里服务嘛。

    于是用不了几天,我们的石头村旅游开发委员会成立了,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工程队,铲除巷子里的石板路,挖地三尺,铺设管道,拉平路面,铺上沥青,一切,轰轰烈烈的进行着……

    走进巷子,一股浓烈的沥青味从巷子深处迎面看扑过来。

    巷子里的沥青刚刚铺好,不过,工程已经停了,老村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突然之间发起狂来,堵在巷口,大喊着“不能拆房子”,我们不拆房子,任凭我们怎么说,他都不相信。
    王男是个孝子,只要他爹堵着,他就服软了。老村长一连在巷口堵了一天一夜,好说歹说,都没能把他老人家请回家。最后,王男只能先是把工程队撤出来村子,清理了跟工程有关系的所有东西,再是答应他老爹“不拆房子”了,老村长才哭闹着回了家。

    经过这么一折腾,石头村旅游开发工程暂告段落,巷子工程也只进行到浇筑了沥青路面。一踏进巷子口,沥青路面乌黑油亮,似乎要把两天的石头房子都照亮了。只不过,天一黑,巷子深深,两边的灯光没有安装起来,更显得是黑洞洞的,呼呼的巷子风从里面吹来,不免让人感觉寒颤颤的。

    旅游开发的事,想起来就让人提不起精神,幸好,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只凭着一腔热血,投入的不多,这事能不能继续,也从来不当回事。好在,我家门前的路变成了平坦的沥青路面,走在上面,再也不用像小时候那样担心两边的乌黑黑的像光头那样的石头了。而且我母亲年纪也大了,有这么一条平坦的路,对她出入家门,也是比较方便的。这么一想,我还是挺感谢王男和他老爹的,要不是王男拍板开这条路作为旅游开发的第一个项目,要不是他老爹在浇筑完了才出来闹腾,这巷子小路,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平坦宽敞。

    不过,今天我是回家来看望母亲的,搞不搞旅游,能不能开发,老村长脑子里怎么想,这些破事,就不去管它了。

    已近傍晚,老天已经阴阴雨雨一天了,这还不到五点,已经暗得有些黑,村口广场的小太阳灯,一眼看去,显得有些发白、刺眼了。

    心里想着母亲了,我直愣愣的往前走,绕过村口的几栋大房子,王男家的别墅灯光闪亮,里面似乎还能听到他老爷子“不要拆房子”的呻吟。我暗自笑笑,绕过石墩往前走,突然眼前一片闪亮,巷子口上,居然似鲜花盛开,在黑暗中似乎还闪着城里的霓虹灯,如果不是因为对这里太熟悉了,还以为走错路了。

    我继续往前走,原来,巷子两边居然放着花圈,莫非村里又有老人过世了。花圈好多,一直往巷子里走,巷子两边就一直列队似的排放着。因为巷子里没有灯光,这花圈的杆子上,连接着两三条线灯,红红绿绿的小灯泡,一闪一闪的,那就是城里的霓虹灯。

    我在想,花圈见多了,但在花圈上放霓虹灯,这还是第一次。

    花圈和霓虹灯把巷子照亮了,不过,因为是花圈,让人想到的就是死人,霓虹灯再闪亮,也让人感觉阴森森的。还好我已不是小时候的胆小鬼,红白喜事见多了,遇到时,也见怪不怪。
    我一直往前走,这花圈,也像长了脚似的,一直往前放。我边走边想,我们这个村,普通人家死人了,做个道场敲敲打打已经很不错了,一般情况下,摆个两三个花圈,已经算跟得上“潮流”了。像这样在路上连着摆放的,那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事,就像前些年镇上一位有名的企业家过世,那各地送来的花圈,据说可以堆到咱们村口。本村的大户极少,乡里乡亲,不是出去打工,就是在山上采些山货,能摆出这排场来的,谁家有这个财力啊。

    我不敢再去想了,反正再多的花圈,我也不要,最好这些花圈永远跟我没有关系。小巷子因为这些花圈变得热闹了,继续跟着热闹走,小巷子中央,也就是王达的家,那里,居然灯光通亮,声音嘈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喇叭声突然响起了,然后就呜长笛,又是唱啊,又是哭啊……

    我倒抽了一身冷汗,这王达家,前些天还是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怎么突然之间发达起来了?

    打小跟在王达率领的一帮小孩子后面,王达这人给人感觉人高马大,什么都敢做之外,就是专门吓唬我们这帮最小的孩子。

    我边走边疑惑,身体已经在了王达家门口,转头看去,里面灯火通明,一个大大的黑色“奠”字在大块的白布前面更显得突出,我突然感觉有一种寒气逼人的凉意,好像那“奠”字活了一样直逼过来,于是快步走过,心里想着,前些阵子还破破烂烂的房子,现在却焕然一新了,真是奇怪。

    沿着一路的花圈继续往前走,摆在面前一路像是跟随着我一样的花圈立即提醒了我:王达家,还有谁在世?王达家,又是谁死了?

    我刚到西边的家门口,母亲和几个领居正聚在花圈边闲聊呢,估计看到了从东到西那么多花圈,在村里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这些家老们,也算是见了世面,闲聊着到底怎么回事呢。
    平时,这些家老们最喜欢看热闹了,村里大事小事,公事家事,老人们一个都不会放过,哪怕是树头多了几只麻雀,也会惹得他们议论一番。现在这巷子里满地花圈,自然是老人们谈论的重点了。不过,老人们一看到我,马上就散去了,我母亲招呼我,快进屋,吃饭去。

    母亲一边给我盛饭,一边说着:王达回来了,说也要搞旅游了,整个巷子,凡是花圈放到的地方,每家发放十万元,把门面卖给他,各家搞一个特色生意,把东西卖给游客,搞巷子旅游……

    每家十万?这巷子,少说也有二三十家,这一下来 ,不就白送二三百万?这王达,去了哪里发大财了?然后我突然转过神来,问母亲:王达家死了?

    母亲居然笑呵呵地说:“没死人。王达除了他早死的奶奶,还有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爹娘,人都没得看见。”

    “那怎么又放花圈又做首场的?”我疑惑地问。

    母亲又是笑了笑,看上去有点诡异地说:“我也不知道,前几天突然来了一拨人,说是王达派来的,然后就开始修房子,才两天,那破房子居然像新的一样了。”

    “今天早上又突然来了许多花圈,从巷头到巷尾,每家门口外墙全都挨挨挤挤的放上了。我们不让放,哪有自家办丧事把花圈放到别人家门口的。可是那些人说,凡是放花圈的地方,每家发放十万元。我们就奇怪了,这是要干什么呢?那人嘿嘿一笑,说,有钱还不要啊,搞旅游开发。”

    母亲一惊一喜地说着,看在钱的份上,她看上去特别开心,完全没有生病的样子。

    看到母亲那兴奋的样子,这时候我才想起回来是看望母亲生病的事,于是问她:“您不是生病了吗?”母亲笑着说:“没有没有,哪能老生病呢?只是觉得这王达太奇怪了,让你回来拿拿主意。”

    我放下碗筷,这世间奇怪的事多了,而如今这王达,成了我身边奇怪的事情:那么多年不见,而如今一来,是在我们想搞旅游开发暂停的时候,还居然演这么一出“丧戏”。王达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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