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宫本是锦簇宫,因为淑妃喜欢自由自在游戏玩耍的锦鳞,更因为进宫七年为皇上诞下四位皇子,个个聪颖可爱,皇上甚为喜爱。更是应允淑妃可以亲自抚养幼子,(皇子生下来都有专人抚养,定期拜见母亲)淑妃的温婉,良妃的高傲,皇上都宠爱有加。而因着淑妃的性情,在宫内颇得敬重,与众姐妹关系也融洽异常。
一进金鳞宫,众多池水内游动的锦鳞吸引了所有眼球。翠竹掩映,流光溢彩,然而淑妃没有心思欣赏景色,径直走入宫内屏退众人。舒婕妤匆匆看过两眼便跟了进去,碧清茯苓停住门口守望。
宫人刚刚退出,淑妃便喝问:“你到底是何人?我刘家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要置刘家于万劫不复之地?”淑妃不能自己哭泣起来,仿佛看到家人被推上断头台,血流如海。
舒婕妤看到淑妃泪如梨花,仿佛看到自己的姐姐,心有不忍,屈膝行了一个大礼,出口说道:“淑姐姐请恕罪,凤凰并非有意欺瞒。”
“凤凰,凤凰,你叫凤凰?”淑妃不可置信的重复。
“是,我是米凤凰,是贤妃的小妹,随母亲姓。当年姐姐出嫁入宫,我不过七岁,因为喜欢舞刀弄枪随师父远走西域游历。谁料四年后再回到京师,竟是天大的悲剧降临在我倪家……”舒婕妤悲从中来,直到现在仍然不愿相信。
“那你也不能陷我刘家于不义,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淑妃扑过去声嘶力竭,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家走向悲剧深渊。
“那你现在去告诉皇上我是谁,他一定不会责怪你的,不会责怪刘家!”淑妃睁大眼睛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回答。舒婕妤点头指着门外:“这是唯一能够解救的办法,第一时间禀告皇上,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淑妃的思路开始清晰,吩咐心腹各自行动。等了半个多时辰淑妃摘簪素服匆匆而去,这时间里舒婕妤始终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看书。
匆匆赶到议政厅的淑妃扑通一声,着实吓坏了守在门外的太监。总管太监李连生将拂尘搭在臂弯,急忙移步询问,淑妃不答只是扣地不语。不多时,淑妃贴身婢女带领一众人脚步匆匆而来,依次跪在淑妃身后。李连生知道定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情,淑妃一向谨慎,从不在皇帝议政期间来打扰。
急切脚步声打破君臣的商议,李连生表情凝重的在帝王耳边低语。英气的帝王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轻轻一瞥,臣子们读不出任何心思。已经当政十一载的帝王在大臣面前总是这样平静淡然的表情,臣子们那一丝恐惧始终没有消除。
语气中不怒自威:“众卿回去再思索一番,明日早朝拟的更加详细些,再行商定。”众臣子躬身告退。
李连生细嗓子:“淑妃见驾。”
淑妃脚步轻移,进去已是两行清泪,屈膝行了一个大礼,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顿时一片殷红。
“爱妃,这是为何?”突然的举动令皇帝大为疑惑,淑妃一向温顺有礼,落落大方。摘簪素服散发是后妃犯下重大过错请罪时的礼节,好端端的淑妃此举着实让人不解。
伏地不起,淑妃低头哭腔道:“臣妾与母家无意间犯下弥天大罪,恳求陛下看在臣妾朝夕服侍,母家尽忠立功的份上酌情处罚?”说完又是不迭的响头,片刻鲜红的血迹便铺散开来,看的皇上甚至心疼。
“什么话起来说,流的都是鲜血,让朕好生心疼,快宣太医。”伸手相扶,淑妃固执地不肯,皇帝无奈:“罢了,出了什么事情如实禀明就好。”
“昨日新妃入宫,因为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众妃便没有过去请安。臣妾虽然想见妹妹但是遵守宫规,今日随同众姐妹一同到昭和宫请安,却不知出了些岔子,臣妾才知无意间闯下弥天大祸。”淑妃说到此处不由得又磕头。
皇帝心内生疑,众妃请安能出什么岔子?除了良妃高傲言语傲慢些,皇后气量大,其余妃嫔也都习以为常,到底为了何事?示意淑妃说下去。
淑妃深呼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仿若晴天霹雳,帝王淡然的神色终现一丝不安。
“良妃依旧去的晚些,谁料良妃转身归坐,看到舒婕妤的瞬间神色慌张,脱口而出‘贤妃’二字,还被皇后训斥两句,可是良妃那样子显然受到惊吓,根本没有听到什么。”
“贤妃。”帝王低声重复,那个太过遥远无人敢提及的人。
“本来臣妾还在纳闷为何妹妹并没有来拜见皇后,观良妃情形,才注意到那个舒婕妤根本并不是臣妾的妹妹,倒是与陛下给臣妾看过的贤妃画像甚至相像……”
帝王闻言突然站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舒婕妤不是你妹妹?怎么会和贤妃相像?”
“臣妾不敢相瞒,当时急切拉着舒婕妤回到寝宫,屏退奴婢相问。舒婕妤平静的也不相瞒,告诉臣妾,告诉臣妾……”淑妃凝视帝王不敢出口。
帝王浓眉仿佛拧在一起,问道:“她说什么,速速说来!”
“她说她叫凤凰,是在宫内换掉了臣妾的妹妹。”
帝王呆若木鸡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嘴里喃喃自语:“凤凰,凤凰,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许久殿内没有一丝声音,淑妃和李连生看到皇上此刻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出。
静下心来,皇帝自嘲一笑,想来定是当年的小丫头来寻仇了。
“爱妃快快起来,朕心里已然明白。”说着相扶淑妃,淑妃聪慧,想来皇上定是猜测十之六七。
“招刘吉、福威、大内总管、当日送舒婕妤进宫的武士太监来问话。”
李连生领旨传话,不多时众人赶来,皇帝相继问话,情况便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现在的舒婕妤定是依仗江湖中的闻香散,闻香散瞬间能够迷幻人的心智,一盏茶的时间,被迷幻之人醒来也不会发现自己被施了手脚。在宫内趁着心智被迷空当,将淑妃之妹与婢女换掉,正大光明的进入万荷轩招惹是非。
皇上把大内总管一顿训斥,如此进入皇宫行事竟然没有发觉,吓得大内总管跪在地上一身冷汗。还好只是被训斥了一番,并嘱咐暗中调查此事原委。对刘吉安抚一番,并暗中吩咐调查宫外情况。
淑妃才放下心内悬着的心对弟弟淡淡一笑,拜谢陛下英明。刚刚准备退下,皇上拉住她的手心疼的查看额头伤痕。著太医看伤痕,处理一番停当,让宫人为其梳理打扮一番,伴着皇帝朝万荷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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