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武士服的舒婕妤剑随身走,剑光闪闪,行云流水,好一套剑法.
天边鱼肚白逐渐扩大,朝霞柔和的光芒铺洒在凡尘,万荷轩荷香浮动,宫人忙碌早餐打扫庭院。沉寂了七年的万荷轩此时来往声音不绝,轩外的路人不时投来一两道目光,也明白贤妃终究还是消无声息的没入了历史车轮中。
碧清在一旁侍候舒婕妤早膳,舒婕妤眉头一皱甚是不习惯。众人慌忙跪倒,舒婕妤手扶额,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青衣侍女寒梅捂嘴浅笑,没有尊卑的早已经横扫桌上早膳。
“各位哥哥姐姐,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规规矩矩,婕妤她江湖儿女哪有这么多道道,无人之时大家都不必在意这些。快来一起吃饭,忙活一大早上了!”寒梅边说边招呼众人落座,众人远远躲开,哪敢如此放肆!
“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若不是因为查明真相我才不愿意来这是非之地。”舒婕妤抱怨着:“都坐下吃饭,别等我生气。有人该怎样就怎样,无人大家就跟着寒梅学。”
大家看着吃相不雅的寒梅都笑了,没办法的只好坐下来一起用膳。
因为皇后身体不适,众妃嫔拜礼的时辰晚了一些。碧清和茯苓陪着舒婕妤换上正服赶到昭和宫拜见皇后,寒梅则拿着混子教导剩下的四人学些基本武功招式,折腾的福威那副老骨头差点没散了。
三三两两不同方向赶到昭和宫行礼拜见皇后,刚刚各自落座闲话家常。趾高气昂打扮高贵的良妃,金钗叮咚姗姗来迟,正眼也无的散漫拜见皇后。舒婕妤似笑非笑盯着良妃慢慢饮着杯中茶,也尝不出什么滋味,还不如深山的泉水香甜。
皇后也不恼只说声免礼看坐,便不再理会。
良妃傲慢转身眼神扫过新晋的妃嫔,眼神刚刚接触到兀自喝茶的舒婕妤,心底一惊不由得腿软,不留神差点摔倒。口中喊道贤妃,亏得身边婢女手疾眼快扶住了良妃,那也惹得众妃子捂嘴偷笑,总算看到跋扈的良妃出丑样子。刚才的气势一下子消失,失魂落魄的坐下,皇后听闻微微训斥。“良妃今日是否还未睡醒,怎的如此失礼?亏得皇上不在,否则听闻你那二字定会生气。”
也不知良妃是否听到,眼光涣散也不答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皇后也不再相问,转身与其他妃嫔问话。
其实吃惊的还有早些进宫的德妃、曹嫔、薛嫔、惠婕妤,他们见到舒婕妤以为贤妃再世,着实吓了一大跳。不过宫中多年经历早养成了沉稳心思,相互眨眼闭口不语,方才良妃失口,四人心里疑惑重重。
不多久,皇后乏累,妃嫔出昭和宫各自离去。淑妃初见舒婕妤也是暗自吃惊,这根本不是她妹妹,倒是有些像皇上珍藏画像上的贤妃。因此一出昭和宫忙堆满祥和的笑容,迎过去握住舒婕妤的手道:“真是想死姐姐了,如今妹妹进宫,姐姐再不用因为思家落泪了。”
舒婕妤将手递过去行礼撒娇道:“如今见了姐姐,妹妹也省些麻烦,要不爹爹在家整日训斥我。”
这姐妹相叙的场景羡煞旁人,德妃、曹嫔、薛嫔、惠婕妤心下稍安,舒婕妤果真是贤妃的亲妹妹。此次进宫的妃嫔都是抗击北郃将领中选来,淑妃哥哥两个弟弟皆立大功,因此淑妃妹妹一进宫便被封为正二品的婕妤,更赐号‘舒’,取舒心从容之意。当今后宫能得赐号的不过惠婕妤、舒婕妤、已故贤妃三人而已,可见皇上是多么看重刘家。
姐妹相叙看的良妃百般纳闷,为何长得如此不相像,一时站在那里忘记了离去。
舒婕妤笑意盈盈,慢走几步行礼道:“早就听姐姐说过,良妃貌若天仙,今日得见真叫妹妹自惭。”
良妃哼一声有些不自然,转身便想离去,舒婕妤又道:“看到姐姐,好像看到故人,不知是否前世我与姐姐就相识?今日得见让妹妹好生亲近,姐姐得空到我万荷轩相坐。”
“胡说什么,谁和你是故人,我们哪里又见过?”良妃心里有鬼声音都发颤。其他妃嫔看戏般的没有离去,淑妃也听闻贤妃之死与良妃有很大干系,也没有阻止。
舒婕妤委屈道:“姐姐当真没觉得妹妹眼熟吗?妹妹可是觉得好似曾和姐姐月下弹琴、花中扑蝶,看来我们真是莫大的缘分,以后妹妹定会多多拜望姐姐的蝶舞居。”
此话说的良妃脸色瞬白,倒退几步离的舒婕妤远些。舒婕妤仍旧笑意盈盈的凝视自己,可她觉得那笑容里有无数的刀片飞舞,想要将自己碎尸万段。婢女小艺不时在耳旁低语‘莫不是贤妃的鬼魂索命来了’,想想民间的借尸还魂和消失的贤妃尸首,不由得大为恐惧,转身逃也似的离去了。看得众人心里茫然,也都悄悄离开。
德妃看到良妃受到恐吓,心里总算舒口气。刘家圣恩隆盛,朝廷柱石,而方家多次被参,皇恩锐减。新进宫的舒婕妤不似姐姐性情温和,一物降一物,凭着酷似贤妃面容,多半是听闻碧清等人说的往事,唬的良妃受到惊吓。只是不知皇上见到舒婕妤会是怎样的情形?虽多年已过,可是圣意难测,当年贤妃何等荣宠,一夕之间自尽于万荷轩,尸首不见,其兄长谋逆,手下飞虎军被诛杀,倪家满门若不是被救,早已是冤魂。想起往事不禁冷汗满襟,多年谨慎,从不希望娘家人成为宠臣,倒也相安无事。
看着消失的仓皇背景,笑容隐去,舒婕妤面现杀气,牙缝里冷冷蹦出一句话:“终有一日,我要割断你的喉管让你为我姐姐偿命。”
这话说的人背后发凉,冷气直冒,碧清茯苓低头不语。淑妃吓得忙看顾左右,确定无人才放些心,拉着舒婕妤的手快步朝自己的寝宫而去。心里隐隐担忧,妹妹不知何故变成了酷似贤妃的女子,听她语气似是贤妃之妹,追究起来,刘家便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不敢深想早已经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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