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细雨

春枝细雨

—1—

顾明笙站在窗前，望着半扇天若有所思。

金陵城内，灯火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映得这天也多了几分绚丽。

他拍了拍身上的布衣袍子，再端了端头上的发髻，直到满意，才拿起扇子走出门来。

“顾兄这是去哪？”楼下眼尖的公子哥忙招呼道。

旁边的书生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自然是去听雨楼。”

—2—

听雨楼中，一曲终了。

“好！”随着一声落下，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掌声响起。

细雨倚在二楼栏杆处，低笑出声，她笑起来的时候，胸前的两处总会忽上忽下。

“春枝姑娘。”

细雨回过头， 眼前男子身高约介于七尺与八尺之间，模样清秀，一双眼睛出奇得明亮，只是这身粗旧布衣，让她皱起了眉头。

这金陵城中无人不知听雨楼的“春枝细雨”，春枝擅琴，细雨擅舞。春枝素爱蓝色，而细雨则爱紫色，只需看衣服颜色，便能分辨她们。

细雨抚了抚脸，这张脸虽和那张脸极为相似，却也是有不同的。

顾明笙没等到回答，连忙报上姓名，“是我呀，我是顾明笙。”

“原来是顾公子。”细雨浅笑道，心中却是千般回转。他竟是被春枝心心念念的人。

—3—

“公子请随我来。”曼妙的身体在话落时便轻摇了起来，紫色的纱裙下，一片白色若隐若现。

顾明笙望了眼相反的方向，回过头来又跟上身去。

“公子请坐。”细雨点上灯火，招呼了他，就转身备酒。

柜子最角落里有一个银色瓶子，她面色犹豫，却在下一秒毫无迟疑地将它拽在手心。

室内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顾明笙坐在桌旁四处张望，“春枝姑娘，我记得上次不是这间屋子。”

细雨心跳停滞了一瞬，手上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般未受半分干扰。

“公子说的是，那屋子今日借给了楼中姐妹。”她边回答，边为顾明笙添酒，脸上笑靥如花，“公子，请。”

一杯酒水下肚，顾明笙只觉眼前一片迷离，空气中凝固着细雨的一张一合，满室弥漫着酒味和细雨身上溢出来的香味。

他伸出右手，握住了细雨右边柔荑。

“姑娘，可愿嫁我？”

细雨只是笑，她们不过是流落于歌楼的苦命女子，一生只求安稳，眼前人又怎能给她们？

顾明笙摇摇晃晃，半个身子趴在了桌上。见此，女子终于松了口气。

—4—

寅时末，细雨派人送走了那人，只身坐在门前，不觉间，天已泛了白。

“细雨。”细雨听着呼唤，忙看向来人，“姐姐可有休息好？”

来人有一张和细雨一样的脸，身着蓝色纱裙，“挺好，睡前你给我饮下的那杯酒效果极佳。”

“那便好。”细雨低喃。

—5—

不久后，朝庭挂黄榜公布殿试成绩。

顾明笙得了状元。

春枝听见顾明笙时没有半点情绪变化，细雨明面瞧着，暗下却松了一口气。

这，便是她一心想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