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邢欣Magpie | 来源:发表于2018-07-14 09:35 被阅读13次

    至于童年赋一个“野”字最恰了。

    幼时村村都有一块平坦而宽敞的以备农时打谷晒粮的场埔,那是放电影的首选场地。在电视罕见的那个年代,露天电影太有吸引力了。

    不论大人将不将消息透露,也不论电影是在离村子多远的偏僻场埔放映,小孩子准能找到放电影的场所。

    高高横拉在刚刚被深埋而竖立起的两颗粗壮光滑毛竹上的白色布幕,就是最好的电影放映广告。而这一广告准在太阳下山前就准备妥贴。

    等不及吃饭,孩子们就三五成群地赶到要放电影场埔、早打打闹闹地折腾开了。故意在布幕下钻来钻去,在放映机边上摩挙擦掌地显露着那点三脚猫的模仿。往往又会被父母责令:回家吃饭!极不情愿的奔回家端个碗敷衍一下,等不得将饭咽下喉,又被下了命令似的急急赶来。

    大人的椅呀、凳呀的也早已扛来,不规则地前前后后地一溜溜排开。前排排成一个凹凸不齐的张口的大“虾耙”圈。小孩子才不需要这样的累赘,就草堆里揪出一把稻草绕成一个结实草把,屁股下面一垫,沿着“虾耙”圈里一层外一层地团团坐成一道一道儿的。

    昂着脑袋看电影的我们也会有难得的安静时刻。往往看到一定的时候,三舅准能来,不用呼唤也不见寻找,但他就是能从孩子群中将我认出。然后黑灯瞎火地跟着舅舅穿过长长短短好多条巷子回家,其实那时自己早已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跟二舅去看电影的话,二舅认识的人就很多。布幕上有一个少年般的人在吹笛子,少年边上卧着一头老牛,当时只觉得好看,也看不明白放的啥。从二舅和一些妇女的谈话中知道了牛朗织女的故事。故事听起来很好听,当时有一种特别要将那场电影看完的决心,最终往往是睡意占了上风。居然连最后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了。

    儿时的正月盘龙灯也是村村庄庄的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尤其是外婆家这样的大村子,不仅附近各个大队都扎了龙灯,远村的好多龙灯也爱到这大村子里来一露身手。故而正月十五前天天都有盘龙灯。那时的人们还没手机、没微信,电视频道也没现在多,节目也不像现在这样的五花八门啥类型都有,大家把所有的兴致都投入在了这盘龙灯上。一玩起龙来,那些盘龙的人也特带劲,特狂野,恨不能将那龙真给盘活了。

    正月里的我也是繁忙的,一天到晚只跟着锣鼓追。刚钻在人潮里看完场埔上的双龙戏珠、独龙打卷、翻腾打滚,巷子里又有龙在穿堂走户了,赶紧又寻着锣鼓也跟着那窜户的龙儿满巷子窜……

    现在回忆起这些美好的画面来,童年赋个“野”字最合适不过了。那时真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个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一天到晚只在外面野,哪里热闹往哪钻,不管看什么热闹,总是有办法钻到最最前面。我甚至怀疑自己当时怎么还知道回家吃饭的,也许是吃饭的时候没有热闹可赶,除了回家吃饭也只有回家吃饭了吧。

    感谢我的外婆家给了我一个没有任何约束与规矩的童年,让我拥有了一个野野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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