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轶事(二)——青楼鬼事

作者: 她叫我张生 | 来源:发表于2017-03-21 19:09 被阅读93次

                 我叫张生,2013年初来长安古都。刚来这里满城樱花开,古城墙斑驳的墙体似乎在说这上千年的历史。如果你来到长安,请亲手触碰下这点点留给我们历史,它会用岁月的年纪告诉你,几千年它一直在这里,所见到的轶事。

                初春,桃花刚落,樱花冒芽。踏春的人们来来往往,潮流时尚的小情侣,和身穿袄裙、齐胸襦裙的妙龄少女。让我恍惚之间不知处于什么朝代,我想,当悠久传统文化情景和现代发生碰撞,那种让身处其中的看官心里彻底沉醉,臣服它的脚下衷心追随它的身影。长安城里的老辈人每天早上都会选择到护城河溜达一圈,有打太极的,有说民国时代,长安城外绿林好汉青峰寨的说书爷爷,有与小孙子一块拉二胡的爷孙俩,这些老辈人从小到大,从离开故乡到归根长安,天天如此,陪着这座长安城。一代一代,无法数清的传承,他们就是长安城,长安城的故事就是他们。

                清明时节,休假中,我还是老样子去城门那里喝碗羊杂汤。遇见每天在城内的说书人,笔直的长袍,一把纸扇,一壶普洱,山羊胡的说书爷爷。每次遇见都会笑着打招呼,说句;伢儿,来啦,今陪爷爷吃早点,你这伢儿就跟我那小孙子样,让老头子我好生欢喜。那天我说;爷爷,今清明我休假,爷爷给我讲个这古城的故事吧。说书人爷爷纸扇潇洒的一开笑答;好嘞,伢儿,今给你讲讲老辈子都知道故事,这长安城鬼事。你听,故事开始了。

                 民国初开,军阀混战,百姓流离失所,大雁塔与大慈恩寺被毁,妙阔大师离开,一些和尚不愿离开长安,靠香客救济。省长是有钱家族的傀儡,只不过这傀儡还是真心为了百姓好,这算是对陷入黑暗的长安一点点籍慰吧。长安城有座青楼,花牌是小花仙,十几岁无法生计,为了给弟弟三升白面自愿进青楼卖艺,姐弟俩是从别处逃难过来的,先是在梨园水清子姨姨那里学习唱戏,后因为水清子嫁给当时驻守长安城的将军,将军死后水清子再无力撑起梨园,遣散众人。小花仙和弟弟也从那里出来了,进入彩蝶轩青楼,只因小花仙跟水清子学习过唱戏,本身也是足好的美人,所以很快变成头牌。只是卖艺不卖身,但也是下九流职业的人,在人面前无法抬头。

                  什么是土匪,什么是绿林好汉,皆在一个心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是土匪,劫富救民杀军阀洋人从不欺压老百姓的,就是绿林好汉,青峰寨就是这么一个存在,寨主叫凡一天。寨里几百兄弟,都是无法生计的农民,受财主欺压的小百姓,溃败军队的老兵油子,虽说是鱼龙混杂,却大大小小的仗都干过,有时还配合长安城守备军抵挡别方势力入侵。所以寨里兄弟都是从死人堆出来的,敢上敢拼,从而也是这长安第二保护神。

                  凡一天,这人看名字是书生,其实他十一岁就是第一次革命领导人的警卫副官,手枪队队长,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个子跟成年汉子无疑。枪法极准,心狠,跟着当时的长官出生入死,杀清兵杀洋人,眼都不眨一下,却从不滥杀无辜,第一次革命失败,带着身边老兄弟在城外建起了青峰寨,不杀无辜之人,不欺压百姓让青峰寨成为走投无路的有识之士心甘情愿的选择。

                  三月三,小花仙因去城外祭奠远方父母,被盗墓贼尾随,看着娇小可人,出落亭亭的小花仙让这群活在地下的盗墓贼,激起了这群人最黑暗的内心,想要先奸后杀,这年头,死个人不足为奇。盗墓贼出现在小花仙面前,说;丫头,今遇见哥几个真是不走运啊,好好让爷爽,哥几个还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说罢便上前撕扯小花仙的衣服。小花仙拼了命挣扎,嘴角都被自己咬出血,额头使劲撞击盗墓贼,差点没把自己撞晕过去。就在盗墓贼马上得逞的时候,四声枪响,盗墓贼们都一个一个倒地,额头多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洞。嗯,这下小花仙彻底吓傻了。晕了过去!

                  等到小花仙醒来已在床上,面前是个瘦瘦高高精神落利的小伙,大约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这便是凡一天了。凡一天淡淡的说;我路过看到几个盗墓贼欺负,顺手就救了你,这里是青峰寨,你放心,这里没人会欺负你的,你休息好我安排几个兄弟送你回城,以后一个人出来要小心些。小花仙看面前的这男子,冷冽的脸庞有这一双精亮的眼睛,似乎要把小花仙拉进他的双眼。那时她知道了,这男子给她的安全感让她喜欢上了这寨主。

                  后来小花仙时不时一个人来青峰寨,站在寨前胆怯的等着凡一天的出现,每次寨里几个小伙都调侃说道;大哥,你白捡的媳妇来看你啦,小妹妹会情郎,我们还是走吧,别打扰人家,你看小花仙脸红的。凡一天飞脚踹到几个人屁股上说;去你丫的,再乱说打不死你个瓜怂。凡一天也跟小花仙一样脸红,跟小花仙说;不是说了嘛,别一个人出来,世道这么乱,再出事可没那次幸运了,你个丫头咋不听话呢。

                   世道之乱,再怎么坚强的女孩,在喜欢人面前也变的小女孩,更何况小花仙呢。小花仙委屈巴巴眼泪婆娑差点流出来的回道;你是小花仙的救命之人,救命之恩小花仙无力为报,小花仙只想能见到恩人你,给你带点寨里没有的吃喝。如果恩人你嫌弃,那我就不来打扰恩人你了。凡一天无奈的看到面前这位姑娘,其实他内心也是喜欢她的,对小花仙说;你以后想要来见,给城门那位小乞丐说,我一定来,你一个人真的太危险了,你出事我怕来不及救你。说完俩人更脸红的站在寨门前。

                    倭寇来了,男儿都上战场了。青峰寨不出意外跟随军队上阵杀敌,离开之前凡一天来到青楼,跟小花仙最离别前的见面,那晚小花仙说;我是水清子姨姨教出来,自然姨姨的品行心胸之才小花仙无以学到,但我跟姨姨一样,自己男人保家卫国就是对的,别的不管。小花仙跟姨姨一样等你们这群汉子回家。假如你没了,小花仙也随你去了。凡一天第一次抱住她说;等着我,等我回来,我娶你!!!

                     他回来了,身边的弟兄死的没几个,几百人只有十几号人回来了,他们被城里的百姓称呼为英雄。即使那些英雄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但依旧老辈人记得。说回故事,小花仙没等到她的英雄归来,得急病暴毙而死。张生伢子,你说这世间,有情人为何总是这结局,当年水清子,小花仙也是。有情人不是多灾多难就是阴阳相隔。唉!

                      说书爷爷说,小花仙死后,有人曾在城门前看到小花仙的身影,就像当初等凡一天一样,孤单的等着,坚定的等着。后来不止一个人见到小花仙的鬼影,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事,也不去惊扰小花仙的鬼魂,大家充满默契的不对外来人讲起,即使在外乡人心里,长安城经常闹鬼,但本地老辈子却笑言说道;你看错了,想多了,即使是真的,你们这群伢也别打扰。

                       故事完了,我问说书爷爷,那后来凡一天呢,爷爷合上纸扇,喝了口茶说到;凡一天回来知道这件事后,就变得颓废了,整天喝酒在城门前,白天喝酒说书。 晚上就睡到城门前,他想遇见小花仙的鬼魂,可老天爷总喜欢捉弄世人,伢儿你说别人都遇见过,咋他一次都没有呢?

                       说书爷爷讲完故事后就离开了,继续溜达护城河,后来我想,凡一天是说书爷爷嘛?可是时间对不上,后来我再找说书爷爷就再也找不到,城门前没有,护城河也没有。我问老辈人说那个经常说书的爷爷呢,我怎么再也找不到呢!拉二胡的爷爷说,你找凡叔啊,凡叔去世很多年了。伢儿你怎么知道凡叔的!

    长安城,有些是鬼,有些是人,你还来吗?要听这些轶事嘛!——关中平原,十三个朝代,五千年风骨,手里随便一把土都是故事。�

    不敢在午夜问路

    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人说百花地深处

    住着老情人 缝着绣花鞋

    面容安详的老人

    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北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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