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谈过艳子,我和乔嘉怡突然间变得默默无言,彼此只是品嚼着淡而无味的蔬菜沙拉(至少我是这样认为),这样多少有些尴尬。我有些迷惑,按说不应该这样才是。乔嘉怡是我的初恋,我欣赏她的诗气才华,欣赏她的一颦一笑,欣赏她的温文尔雅,她是我当初绝对的小美好,而且只是五六年未见,应该有许多话题可以聊的。
“你一直都在做什么啊?”
“你去了美国怎样啊?怎么回国了?”
“你还写诗吗?现在是诗人了吧。”
“你……你还想我不……”
许多话题都围绕在我脑海,我仔细寻找表达的方式想要将这些寄托我感情的话语向她宣泄,但是却一句也没问出来。我不知道是不善言辞还是多年不见,突然发现已经无话可说了。也许是身份的界定吧,毕竟我们已经不是同学那样平等的阶层,说话终究是放不开的。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乔嘉怡却开口说话了,她说:“一剑哥哥,相别这么多年了,当初我随父母去了美国,并非我情所愿,但是当时我也认命了,毕竟他们也是为我的前途考虑,而且高中的那段时光,遇上你和艳儿,已经让我感觉很满足了。所以我也放下想法,和他们去了美国,在那里接受了教育。”
“可是,我其实欺骗了自己,我的心里其实忘不了你,一剑哥哥。”乔嘉怡突然如是说道,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凝视着我,看的我很不好意思,我只知一时不好作答,但心头依旧有丝美滋滋的。
“所以,”乔嘉怡突然话题一转说道,““所以我不想骗你,哥哥。我结婚了,就在一年前。那个人是个美籍华裔,是那里一家大型商贸公司董事,我这次回来就是与他一起要在这里筹办新的公司。”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不知该如何形容,恰如在春光满面之时被搂头浇了一盆刺骨冷水一般。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觉,该是说祝贺,还是什么也不说?
沉默,我只有沉默下来,才好掩饰我的不安,我的躁动,我的那样近乎绝望的心理。她结婚了,其实是件多么正常的事啊,她是个那样好的女性,她结婚了,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没有理由去反对,去厌恶这样一件事情。也许我没有必要去送上祝福,但是也没必要有这样负面的情绪。但是我却是有的,那便好像我最后一只包含幻想的肥皂泡,却陡然崩裂了,叫我发觉自己突然一无所有了。
乔嘉怡似乎是见我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叫了我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勉强的从脸皮之下硬挤出一点笑容来,说:“哈,真没想到啊……”然后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非要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然后却要这样残酷的破坏我心中最后的一点希冀,我只想以那样一点回忆,或是念想,用以填充我现在其实已经空虚的心理。然而这一切都随着你这样一句话,破灭了。
“是嘛,”乔嘉怡低下头来,喃喃说道,“没想到啊,那么一剑哥哥这些年有想我吗?一剑是怎样想我的呢?我想知道……”
“有那个必要说吗?”我心中极其抗拒这样的讲话,甚至有站起一走了之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古语有言:爱愈深,恨愈切,恨之凿凿,怯之凿凿,便是我此刻的感受吧。我恨她,却不是恨她本身,然而我还是恨她,然而仍是有许多不舍。
“一剑哥哥还是单身吗,结婚了吗?”乔嘉怡突然问道,与我听来有点顾左而言他之感。我却是不想瞒着,就嘿嘿干笑几声,摇摇头笑道:“我呀,哪有那什么好命啊,现在还是单身。”
在白菱离开之后,我的心思有些低沉了,加上我自身不善言辞,收入不固定等原因,虽然之后也有相过几次亲,都无有下文,我也不会主动追求女孩子,后来姑且就放弃了。若是像楚老师那样守半辈子光棍,也没什么不妥。虽说是对楚老师不敬,但有时我的心里却是会产生这般消极思想的。
终于我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是平复下来,在告诉乔嘉怡我还单身的时候,我暗讽了下自己,随即松了口气,再微笑着看着乔嘉怡,想想说:“那个,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未来得及为你送上祝福呢……”
“不必了,”乔嘉怡止住我的话,一脸淡然的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不必祝福了。”
我闻听此话,心下一番愕然,又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好像翻转的太快了点。
大体的经过犹如情感剧那样狗血,自不想复述,只能形容是乔嘉怡和她丈夫来到国内发展,结果她丈夫被别的女人勾引走了,并跟她闹了离婚,她现在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座她所熟悉,却已经陌生的城市。
“啊,”我不知怎样去安慰她,同时也明白昨晚她见到我说的那句醉话的含义,我还是我,但乔嘉怡已经不是曾经的乔嘉怡,她嫁过人,却被抛弃,她身心受到的伤害,应该是我所难以慰藉的。此时我的心里又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你……现在生活还过的去吗?”我犹豫着问出这句话,然后却为自己的幼稚而感到羞愧。乔嘉怡她开着好车,带我来到这样高级的餐厅吃饭,却让我担心她的生活状况,这实在是一件太好笑的事情。
不想乔嘉怡没有取笑我的表情,相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就是那样松了口气的感觉对我笑道:“原来一剑哥哥还是关心我的,并没有因为我刚才那样冒失的言语而记恨我,这样我便放心了些。”
我没有明白乔嘉怡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时我们的早饭也已吃完,她叫来服务员结了账,我们就离开了这家餐厅。在出了大门之后,乔嘉怡有些遗憾的表示不能送我回去,我言她客气了。她拉开小车的侧门,还未进去又转向问我:“我还能去找你吗?在你有空的时候。”
“随时都可以。”我淡淡的回应道,看着乔嘉怡一脸灿烂的笑意,看着她进入车内,发动车子离开我的视线,我的心却无一时平静,波涛久久翻涌不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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