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2月15日又是个离别的日子，也是我在外上学的的第四个年头。那天天气不佳，阴沉的就如同我的心情，讨厌的风一次又一次把我梳起的头发吹的耷拉下来，索性也不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好像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还是一如既往，那个时刻——下午6点，那些人——父亲，母亲和哥哥。母亲送我到门口的时候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父亲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在车起身的时候说那句路上小心，东西带好。15日那天动身的时候，我却哭了，我不知道当时是何种心情。母亲捏着700块钱往我的口袋里塞，我坚持着不要，母亲在身后跟着我，一句一句的重复着说让我把那些钱带着，不知说了多少遍，我终于提高了声音很不耐烦的拒绝了，然后就泪流满面，无法控制。我是那般的无地自容，我怎么是那般的懦弱，怎么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现的如此的懦弱。

离别的那天总是食欲不佳，但母亲做的饭还是要多多少少吃一些，有几次就是因为不想吃饭而与她争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母亲就哭了起来，母亲是个感性的人，只要她泪水出来我就再没了脾气，也就会不知所措。15日那天母亲包的饺子，午饭过后她就已经忙活起来了，她没让我帮忙——我在家时要包饺子的话必须我帮忙——一个人在厨房忙着。外面风比早晨更大了，我还是决定出去走走，或许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才能觉得不是那般的痛苦——午饭后我失恋了。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残酷现实，以前说着自己是如何的坚强，而在那一刻我就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我不恨谁，如果谁有不甘心也请恨我。当所有的无法接受的事在面对大自然的时候就显得那般的渺小、无可紧要。走在了无一人、西风凛冽的大街上，我突然觉得没有那般的难过了，除了她，我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我还有亲情，还有诗和远方。思绪万千，乱七八糟的事不断的在脑海里翻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头。一望无际的戈壁，天际线那边灰蒙蒙的一片，长年累月风雕刻的雅丹地貌，一堆一堆的就如同一座座坟墓，想着如果躺在其中就可以沉睡如它们，那我就要往最深处走，我不愿听到母亲的呼叫声，更不愿看到母亲和所有为我留下的泪水！

我早早的便到了候车室，那时很害怕待在家里，害怕控制不了情绪而惹了母亲生气，尤其在这离别的日子。应红就坐在我旁边，但我们没有像往常那样聊天，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也很怕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她，她或许也发觉我有点不对，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我觉得自己很累，我爬在行李箱上努力的让自己去睡，虽然我知道这都是无用功。她今天也要走，和我同一趟车，座位就在我的旁边，票是三天前我买的，本来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那时确变得那般的尴尬。我该如何面对，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该以何种语气，该以何种表情，晚上应该聊那些话题……我一遍一遍的想着，但就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我也是那般的紧张，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她终于到了，化了妆，身上喷了香水，味道很浓，穿着前一天同我见面时穿的衣服。我从候车室入口接过她的行李带着她坐到了我旁边，坐下她就低头玩起了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气氛貌似异常尴尬，谁都不愿开口。我努力的偏头看着她的每个行李袋，像是一个初次作案的小偷。一遍又一遍的检查每个行李袋，但就是没有发现前一天情人节我送她的那支玫瑰，我放弃了。

应红看着我偷偷笑，我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我那刻的处境她怎么能知道。这种气氛下我就是个白痴，强烈的自尊心不停的作祟，不知多少次想说个什么，但那几个字就像是被暴晒了无数天，干的卡住了我的嗓子眼。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了，问她:

   “吃过了没？”

   “吃过了。”依旧在低头玩着手机，顿了顿，又抬头看了一下我，说，

   “你发短信那会儿正在吃。”然后又接着玩起了手机。

  再就没有了下文，我自己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想着我再如何的扯出话题，她也能完美的了结了这个对话。

  晚上8点10分过点儿车准时的到了，我拉着我的行李箱又帮她拎了一个行李袋在人群中向着入站口挪着，她走在我的前面，我的箱子较大，走的慢，她早早的就出了候车室，我夹在陌生人中间慢慢的走着，那种独自旅行的念头又出现在了脑海里。那刻我是那么的渴望一个人，一张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恬静优美的小山村也好，去繁华嘈杂的大城市也罢，我是多么的希望出现陌生的一切能够将我同化。

    她没有走远，在候车室门口等着我。火车开动的那刻心中五味杂陈，昨天憧憬着美好，今日却将要把痛苦从一个城市带到另一个城市。两个人无话看了半截电影，也是她手机来电就再没有继续下去。不知道如何起的头，我便说了起来，说起了以前的事，说起了自己内心的哽咽与嘶吼。或许上天就是那样的捉弄于人，也恨自己思绪凌乱，所有事都讲混乱不清，而使她一再误解。我越抹越黑，索性不再解释，只是不停的说着。我闭着眼睛，我不想看见别人异样的眼神，闭上眼睛看到的才是自己，我看到我脆弱而又懦弱的心，也看到了坚定而又执着的情感！

她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或许是在认真的听着！她也在痛苦着，只是强忍着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的演技何时强大到这般！说完的那刻我感觉自己好似真的放下了，也好像因为说了太多而内心更加的痛苦。我离开了座位，站在车门前，看着玻璃上在黑夜映衬下的自己，情不自禁的就感觉眼泪要往外溢，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或许我应该释怀，何必再给互相压力，她的决绝或许是对的，何必要将就到对的人出现才选择离去？不知站了多久，一包烟也抽掉了大半，回去发现她躺在座位上睡着了，我走到了另一节车厢寻了空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窗外，一夜无眠！

   陪自己走到终点的往往是最后遇到的那个人，她也中途就下了车，走下车离去时那个回头再见已经是新的她，她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背着书包和我跑在师大西操场的小姑娘了，不再是那个我脑海里一直站在教室门口对着我笑的姑娘了！我们也已不再是初见时的我们！她走了！

飞吧！我的小雀儿

过了门前的大河，再飞一座山

飞吧！我的小雀儿

抖去身上的雪花，再离开

飞吧！我的小雀儿

走前再说句晚安

飞吧！我的小雀儿

北方人的口袋里掏不出春天！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