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究爱不到终点(二十九)
我们沉默了，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也是，过去不想说，现在不能说，明天没法说……
“你，怎么来了？”他找了个话题。
也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我们公司派我来送礼，让你把订单给我们呢！”我笑。
“那礼呢？”
“让我给卖了。”
“卖了？”
“嗯。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似乎在说此地无银。
他摇头，也没兴趣知道是什么。“林晓，你还是那么顽皮不知天高地厚。”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你又准备了什么礼？”
我从包里拿出个礼品盒，递给他，“这是折的现……”
“我没兴趣。”他推回来，突然烦躁起来。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我也烦躁道。
“你！”
“我？……”
我站起来，要走，他拉住我“订单不要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那你为什么来见我？”
“我也不知道！”我如实答道。
“我，要结婚了！”他语气软和下来。
“我知道。”我依旧茫然不知所措，无力感依旧像那天一样，汪洋一小舟。
“你知道？”他惊讶。
“……”
“杜鹃说的？”
我抽开我的胳膊，坐下来！
就让他以为是吧，我不想难为他，不想质问，只要他做了决定，我只有成全与祝福。
“我们之间再也牵扯不清了呢！”他苦笑。
“不会，结婚以后，我们不会联系，不会再见。”我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样子，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当他亲口对我说出结婚二字。而我知道，这就是我们日后的现实。
阳光照射进来，尘埃在跳舞，我们也会再见，百年以后，像这些尘埃……
我又想哭了，怎么办？只有抬起头来。
“你今天不用上班？”
“不用，昨晚应酬喝到很晚。陪我再喝点？”
“还喝？”
“去吗？”
“好。”
我们并排走着，今天的阳光并不浓烈，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走着，就到了。
在这样繁盛的地方居然会有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酒吧。
“这是我疗伤的地方。”他径直走了进去。
我驻足停了一会，跟着进去！
坐在高脚椅上，椅子不能动，我有点窘，不知是因为椅子没挪动，还是我们的距离太近。
“喝点什么？”他转过来轻声问我。
我没有转动椅子，侧脸微笑，“你点好了。”
“没来过？”他的气息在耳边发丝间流窜。
“没有。”我微微捏紧拳头，手心有点潮，下一秒我想跑。前一个声音说这不是你的简风，后一个声音说这还是那个你认识的简风。
“一杯古风，一杯天使之吻。”
我左右看了看，酒吧里的人该是晚上最多，这个时候，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他看我，转过来，在我耳边说“放松，我，不会吃了你。”
我的心有些忐忑，吱哑，我望过去，走进来三个人，我的心还是上蹿下跳，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就是快要结婚的简风嘛！
酒来了，我不禁为之一震，视觉冲击，古风从杯形到酒到点缀的橙皮，都给人怀旧的质感，天使之吻更像是一个艺术品，丘比特之箭射中恋人之心。
“尝尝……”他微笑。
我身心都沉浸在这杯酒里，无论是视觉冲击该是味觉冲击。
又进来酒吧的人我没有看，简风我也没侧脸去看。
原来我只知道白酒啤酒，红酒，还有这么好喝的酒，甘甜柔美，身心愉悦。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百事尽除去，唯有酒与诗。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喝吗？”
我朝他看，点头。“眼睛，还是会笑会说话，一点都没变。”他轻轻刮了我的鼻子。
我们近在咫尺，眼含柔情，酒确实神奇。
只有不愿清醒的人，借酒买醉也好。
“林晓，为何不来北京上学？”他转过去喝酒。
“简风，为何上了大学，不来找我？”
“林晓，看了信，为何不来？”
“简风，我来了，你为何不挽留？”
“林晓，你爱我吗？”
“简风，你爱我吗？”
……
这些此刻是没有答案的，除非经过时间。多年以后，时间会告诉我们，那时彼此的问，已有答案，已无意义。
“再来一杯，换一个？”
“不换。”
“再来两杯。”他指着我们面前的两杯。
第一杯是品，第二杯是喝，我把装饰取下，一口喝了。
“你不怕醉了？”他转过来，指尖戳了下我的额头，顺手把我额前的发抚到耳后。
“醉了就醉了吧！”我似乎真的醉了，因为冲动已经抵达我的大脑，而我的意志却不想抵抗，只想落，一直落，挺好。
“再来一份。”
我托着腮，看天使之吻。“我，去洗手间。”
“我扶你。”
“不用，我可以。”
我的腿还是没出息的软了一下，他扶住我，“我扶你。”
“不用，我可以。”
我决定我可以，真的还可以，只是角落里的那个侧脸似曾相识，我想不起来，走到卫生间，发现自己脸红红的，林晓，趁着没沉醉，不能再喝了。我说。
简风站起来，说，“林晓，没事吧！”
“没事。继续！”我忘记了自己的叮嘱。
“订单的事情，我会争取，但我也不敢打保票。”
“这，与我无关！”
“但与你有益！”
“好，不说了。”
我也说不清楚了，在自己看来都有些为了订单而来，其实我知道在无意中听到他要结婚时，我就觉得我们见面会越来越少。而我也无法纯粹的相信，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结婚，会请我吗？结婚以后，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可以。”他说。
但是我们都知道不是我们两个说了算。
他的电话响了，他去了洗手间，是A。
他回来了，正好第二波赶上没挂。
“喂……，好的，我一会到。”
“林晓，公司有事，我处理一下，一会就来。你可以吗？”
“我可以，你可以吗？”
他走到门口，回头，“我叫杜娟来吗？”
“不用，有事我会叫她的，你去吧！”
他推门走了！
我们都了然，他要走，我不留。日后，谁能想那么远……
我吁出了一口气。
我边喝边等，一直没来，我打给杜娟，我说是简风疗伤的酒吧，她就来了！
她没说话，只是心疼的看着我。我笑。杜娟说“你俩，还是高中那样，没变！”
我还是笑。我趴在吧台上，杜娟弄不动我，“林晓，林晓，走了！”
我一抬头，眯眼看，“简风，你来了！”他抱起我，往外走，我靠近他，心安静了，只是胃难受。原来不管什么酒，都是一样的……
我们终究爱不到终点(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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