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课业加重学习生活变得忙碌和紧张,学校在正常教学基础上增加了早晚自习。因学生数量锐减升到初二后原来四个班混编成了二个班。
李老师没跟班走,希海的班主任换成了教物理的王老师。王建国老师四十多岁年纪,是省城下放农村的大学生,后来在当地娶了媳妇开枝散叶一股脑生了四五个孩子,国家落实政策后可以返城却因为妻儿老小没有回城指标所以都没走成,最后还是留在乡中学做了一名教师。家里孩子多媳妇没工作,教师工资微薄,王老师迫于生计在教书育人之余还得和媳妇一起去打理家中私开的那十多亩耕地。多数时候王老师上班也身着下地干农活时穿的粗布衣服,加上一双高腰靴子形成日常着装标配,早晚自习王老师来班级时,学生们在教室就能听到靴子落地’咯噔咯噔’由远及近的声音。王老师枣红色脸膛,鼻直口阔,眉毛稀疏眼睛却极有神,前额头两侧向上光滑无发象极地中海头型。他对学生很严厉且正义感十足,蔡国强就是因过于嚣张跋扈,王老师看不惯与其对打了一次,迫使蔡国强被学校开除了。
刘玉良还是班长,但是学习成绩却没有班长这个职位稳定。大姐于是经常去学校与老师们沟通,交流他的学习状况,时常还不忘带些礼物送给那些欲迎还拒的老师们。几次之后各科任老师在课堂上对他提问次数明显多了,课下对他也是关照有加,可刘玉良的学习进步速度堪比蜗牛爬行,令很多老师也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王老师经过一段时间与学生的磨合,结合几次摸底考试的成绩,最后根据每位学生的学习情况有针对性地对座位进行了调整,刘玉良和程雪分到一起,被安排到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离讲台最近的地方。希海与程雪之间有五个座位的距离,这突然之间的调整空间距离的拉大,让希海本就迷离的心又怅然若失。朦胧中对程雪的欢喜,象极春天里播下的种子,刚悄悄地撒到田里,正热切地盼望着阳光和雨露的滋养,可调座后如拉开一道障幕隔绝了希海需要的雨露阳光。自习课的时候希海时常会抬起头,似乎不经意地望着正前方那个梳着短发的姑娘,而讲台那里玉良和程雪头碰着头象极了小情侣间的窃窃私语,希海心里便会泛起一丝酸涩和隐隐的痛楚。
晚自习到八点半放学。不住校的学生或骑车或步行回家,住校的学生还可以再学上半个小时,九点后也被要求回宿舍洗漱九点半就寝熄灯。玉良和程雪都住在街里,又是同桌,所以每每结伴而行,希海家稍远初二后就骑了一辆二哥给他的永久牌自行车通勤。希海晚自习后不想先走,总是磨蹭到程雪和玉良一同起身离开教室,他才怏怏的收拾书本。
冬日夜晚的月光皎洁清冷,照着中学到街里的这条路和两旁的树木,婆娑的树影躺倒在路面上,或稀疏或重叠一直延伸到路的交叉口。刘玉良和程雪并着肩不疾不徐,走走停停,刘玉良象是说到了什么触怒了程雪,程雪侧转身用右手掌狠命的拍了一下玉良的左臂,娇叱道:“别胡说八道的!象你亲见了似的,说的这么下流和不堪。”玉良急切地想证明刚才说的话:“一班薛有理说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又亲口告诉我的。”“既然他这么愿意说亲,没动动他那大嘴亲你啊!”程雪说完知道嘴急失言,马上绯红了脸,好在月夜掩饰了她的羞涩。恰好这时希海骑车过来,程雪连忙叫住希海让他带她回去,玉良张嘴欲解释什么,程雪跳上希海车后座一手环着他的腰,另只手拍着他的背叫他赶紧走。
很快就到了程雪家,程雪跳下车说谢谢你啦转身要向家门口走去。希海道:“程雪你和班长刚才你俩吵架了吗?是刘玉良欺负你了吗?”程雪说道:“没有,只是刘玉良传别人的闲话,没影的事还说的有模有样的象真事儿似的,又说的没羞没臊的,气的我刚才恼了他。”希海又道:“我不知道你俩说的什么,但刘玉良既然说了的事,或许是真的也未可知。”“他说的是蔡国强和柳玉洁处对象了,别人看到蔡国强等她下了晚自习后把她领走了,还看到他俩亲搂在一起,哎呀你快走吧,瞎打听个啥,没得把你也教坏了,哎呀和你说这些干啥呢。”希海听到这明白了刚才他俩说的是这件事,可能玉良说的时候更露骨一些。柳玉洁是初一到初二年级里的校花级学霸,与他们不是一班,与程雪学习成绩相比还略好些。蔡国强与柳玉洁处对象,希海知道这是真的,因为他不只一次看到他俩在夜晚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墙角、树丛,甚至在他回家的路上,为了避免柳玉洁的尴尬任谁碰见了也都不会打声招呼。可柳玉洁纯粹的一个农村小女孩,容貌秀美,敏而好学,怎会轻易被昔日的学渣上了手且闹得满城风雨。于是希海对程雪说:“我也见到过他俩在一起,这应该是真的。”程雪见希海这么说叹了口气说道:“白瞎柳玉洁了,将来可是要考中专,或者上高中考大学的。明天放学咱们一起走吧,调完座后和我两句话都没说上呢。”希海从骑车载着程雪到现在小心脏兀自无处安放又狂跳不止,听程雪这么说完,希海嗫嚅着说了句:我想看你长发飘飘的样子。说完没等程雪反应过来骑上车里倒歪斜象个醉汉似的走了。可怜程雪呆在原地,有点恼怒,多半也夹杂着有点喜悦,咬着下嘴唇狠狠说道:“混蛋,你等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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