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卫夫人与霍去病母子二人谁都无法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平复心情。可即使是这样,这第二日的早朝,霍去病依然是要去的。
霍去病此次打了胜仗,朝堂地位自然与往日不同,此后,每日的上朝也就成了他理所应当的使命。
霍去病站在大殿上,双眼泛红,衣着略显凌乱。这些都一一被朝臣们看在了眼里,他们认为,也许霍去病是在为林若初的事而忧心。
“陛下,老臣以为,林若初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霍将军在此次河西之战中所向披靡,众将士都认定他是有神人相助。陛下若是此时处决众将士心中的神人,而且还是以妖女的罪名,恐怕军心不稳啊。”这位不卑不亢依然支持林若初的老臣正是李广。
经历了此次河西之战,李广便对霍去病这位少年将军青眼有加。当他看到霍去病急匆匆的回京时,便决定要帮他一把。更何况李广今日刚回朝就看到了霍去病这副模样,使得他惜才之心陡然而生,因此他不顾一切,也要向陛下争取一二。
“李将军,你难道不打算说说这次的战事吗?”尽管汉武帝认为李广此话说的在理,可这圣旨已下,他并不想收回圣令。
“是。”李广被动的止住了话题。
“回陛下,此次河西之战历时两月。两月之中大大小小的战役共十余场。这十余场仗下来,臣终于与霍将军一起将匈奴人逼入了深林。最后是霍将军率领不足三万兵马深入密林,将匈奴休屠王与浑邪王击退得胜的。”李广此时也顾不得他人的非议了,为帮助这个年轻人,他必须要突出霍去病在此次战斗中的功劳。
“那李将军你呢?”显然汉武帝问的是李广在这最后一战中做了什么。
“回陛下,老臣迷路了,所以,未能参加这最后一战。”李广本来还在激情澎湃的讲述着霍去病的战绩,可一被汉武帝提起此事,顿觉羞愧难当。
“是这样,可朕看李将军给朕的奏报上并不是这样写的。”
李广听到汉武帝这样说,哑然失声。他无从解释,总不能说是怕被小人挑拨吧?李广站在大殿上哑口无言,像是受到了极大地侮辱。
其实汉武帝此话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见李广不答已经猜到了些原因。于是,他便转而问霍去病:“霍将军,果真是胆识过人,怪不得卫将军经常夸奖你呢。霍将军此战功不可没,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臣斗胆请求您宽恕林若初和司马迁。”
“霍将军,你换个赏赐吧。”汉武帝听到霍去病这样说,虽未曾想到,却也并不意外。
“陛下,臣不想要别的了。”霍去病心意已决,坚决不改愿望。
“霍去病,你这是在逼陛下吗?陛下赏赐是对你的恩典,由不得你胡来。此等没有原则的事,陛下是断不会答应的。”司马相如害怕汉武帝动摇,于是赶紧将此事盖棺定论。
汉武帝看着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或者说更像是一种感觉。林若初的事已经上升到了朝堂的文武之纷,而他对此事的态度,就表明了对文学或是武学的立场。
但即便是这样圣令依然不可逆,林若初必死无疑。不过,好在司马迁还没有判,于是汉武帝说道:“既然这样,那朕就答应你宽恕司马迁,待处决过林若初后,司马迁便可出狱。”这样一来,汉武帝倒是显得不偏不倚了。
“可是陛下。”霍去病听到这里,只觉汉武帝此言太过狡猾。
“霍将军,朕已经宽恕司马迁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吗?”汉武帝正在用怒火为此话题作着了结。
“臣不敢,多谢陛下。”霍去病口是心非的说。
汉武帝此举实是高明,这样一来,尽管每个人都心有不甘,但却又无话可说,朝堂又可以安稳了。
听到司马迁被赦的消息,李陵和诸邑公主均是喜出望外。李陵马上跑去司马谈那里传达这个好消息,而诸邑公主,也终于可以戒掉她这几日饮浓茶的习惯了。
同样,这个消息也被狱卒传递给了司马迁。“司马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马上要被放出来啦。”狱卒端着一碗酒走了进来,他说这话完全是出于人喜欢传播消息的本性。
“那林姑娘呢?”司马迁迅速的看了一眼林若初,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月初一火刑。陛下判你无罪,等她死了,你就能出来啦。”狱卒不屑一顾的说。
“可是……”司马迁正要说些什么,却想到对一个狱卒说这些,毫无意义。
“可是什么可是,下月初一你等着被放不就行了。”狱卒边说边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司马兄,恭喜你。”林若初倒是一脸的喜悦,在她看来这是个喜讯。
“林姑娘,你不担心吗?”作为境遇突然变好的司马迁,此刻却显得有些难过。
林若初轻松地笑着。“不,我现在很开心,因为我们又降低了损失。”林若初像一个商人一样的计算着。
“哎。”司马迁长叹一声,实际上,她明白林若初的心思。
“司马兄,马上就要诀别了,我好想听些你从前和去病、李兄一起的事。”林若初很想满载着记忆离开。
“好。不过你愿意听没有霍兄的故事吗?我的意思是,我当时是先认识的李兄,过了很多年后才又结识了霍兄。”
“我有时间听完全部吗?”
“那就从我认识李兄开始讲起吧。”司马迁领会了林若初的意思。
“当年陛下还没有设立太学院,我们这些文武学子都是在一起学习。李兄喜欢射箭,但那时他的箭术还并不怎么好。有一日我正巧在他练箭的不远处看书,谁知他一箭射来,就扎在距我仅有半步的草地上,当时我俩都吓了一跳,而他也赶紧跑过来道歉。”司马迁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李兄的这一箭是丘比特之箭啊!”林若初似笑非笑的说,她许久没开玩笑,现在她重操旧业,心情格外的舒畅。
“丘比特之箭?”司马迁又搞不懂林若初的新名词了。
“没什么,就是家乡的一种说法,比喻的是一种意外的感情。”林若初看着司马迁,满含深意道。
“哦,原来如此。”司马迁认真的点了点头。
林若初见司马迁上当,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一笑虽然搞得司马迁一头雾水,但却让牢中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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