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蔡语录精选

作者: 037c26111bb7 | 来源:发表于2018-10-25 15:44 被阅读5次

    問:“孟子言‘盡其心者知其性’,如何是盡其心﹖”曰:“昔有人問明道先生:‘何如斯可謂之恕心﹖’先生曰:‘充擴得去,則為恕心’。”“如何是充擴得去底氣象﹖”曰:“天地變化,草木蕃”。“充擴不去時如何﹖”曰:“天地閉,賢人隱。察此,可以見盡不盡矣!”

    心者何也﹖仁是已。仁者何也﹖活者為仁,死者為不仁。今人身體麻痺不知痛癢謂之不仁,桃杏之核可種而生者謂之仁,言有生之意。推此,仁可見矣。學佛者知此,謂之見性,遂以為了,故終歸妄誕。聖門學者見此消息,必加功焉,故曰“回雖不敏,請事斯語矣”,“雍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所謂格物窮理,須認得天理,始得。

    顏子欲要請事斯語,今資質萬倍不如他,卻便要一切掃除,怎生得!且如乍見孺子底心生出來,便是有自然底天理,怎生掃除得去﹖佛大概自是為私心。學佛者欲脫離生死,豈不是私!只如要度一切眾生,亦是為自己發此心願。且看那一箇不拈香禮佛﹖儒者直是放得下,無許多事。

    問:“求仁是如何下工夫﹖”曰:“如顏子視聽言動上做亦得,如曾子容貌顏色辭氣上做亦得。‘出辭氣’者,猶佛所謂從此心中流出。今人唱一喏,不從心中流出,便是不識痛癢。古人曰:‘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不見,不聞,不知味,便是不仁,死漢不識痛癢了。又如仲弓‘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但存得如見大賓、如承大祭底心在,便是識痛癢。”

    動而不已,其神乎!滯而有迹,其鬼乎!往來不息,神也;摧仆歸根,鬼也。致生之,故其鬼神;致死之,故其鬼不神。何也﹖人以為神則神,以為不神則不神矣。知死而致生之,不智,知死而致死之,不仁,聖人所以神明之也。

    問:“太虛無盡,心有止,安得合一﹖”曰:“心有止,只為用他。若不用。則何止”。“吾丈莫已不用否﹖”曰:“未到此地,除是聖人便不用。當初曾發此口,被伊川一句壞了二十年。曾往見伊川,伊川曰:‘近日事如何﹖’某對曰:‘天下何思何慮’。伊川曰:‘是則有此理,賢卻發得太早在’。”問:“當初發此語時如何﹖”曰:“見得這箇事,經時無他念,接物亦應副得去。”問:“如此,卻何故被一句轉卻﹖”曰:“當了終須有不透處。當初若不得他一句救拔,便入禪家去矣。伊川直是會鍛鍊得人,說了又卻道‘恰好著工夫也’。”

    惟顏子善學,故孔子有“見其進,未見其止”之歎。須是百尺竿頭,更須進步,始得。

    學者且須是窮理。物物皆有理。窮理則能知人之所為,知天之所為,則與天為一。與天為一,無往而非理也。窮理則是尋箇是處,有我不能窮理。人誰識真我﹖何者為我﹖理便是我。窮理之至,自然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曰:“理必物物而窮之乎﹖”曰:“必窮其大者。理一而已,一處理窮,觸處皆通。恕,其窮理之本與?”

    釋與吾儒,有非同非不同處。蓋理之精微處,纔有私意,便支離了。

    “學者未能便窮理,莫須先省事否﹖”曰:“非事上,做不得工夫也。須就事上做工夫”。

    天,理也,人亦理也。循理則與天為一。與天為一,我非我也,理也;理非理也,天也。唯文王有純德,故曰“在帝左右”,“帝謂文王”,帝是天之作用處。或曰:“意、必、固、我,有一焉,則與天地不相似矣。”曰:“然。理上怎安得箇字!《易》曰‘與天地相似,故不違’,相似猶是自語。”

    佛之論性,如儒之論心;佛之論心,如儒之論意。循天之理,便是性,不可容些私意。才有意,便不能與天為一。

    敬是常惺惺法,齋是事事放下,其理不同。

    或問:“天下多少事,如何見得是處﹖”曰:“窮理便見得。事不勝窮,理則一也。”

    先生習舉業,已知名,往扶溝見明道受學,甚篤。明道一日謂之曰:“爾輩在此相從,只是學某言語,故其學心口不相應,盍若行之!”請問焉,曰:“且靜坐。”

    胡文定云:先生初以記問為學,自負該博,對明道舉史書,不遺一字。明道曰:“賢卻記得許多,可謂玩物喪志!”謝聞之,汗流浹背,而發赤。明道卻云:“只此便是惻隱之心。”及看明道讀史,又卻逐行看過,不差一字,謝甚不服。後來省悟,卻將此事做話頭,接引博學進士。

    手柬胡文定曰:儒異于禪,正在下學處。顏子工夫,真百世軌範,舍此應無入路,無住宅,三二十年不覺便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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