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千在《我这样的小镇青年,奋斗的顶端是什么?》里布置的作业。
我和三千的情况差不多,一样来自农村,混于三流大学。不一样的大概只剩性别了。
1.
从小,身边的人就和我说过不下几万遍相同的话“安梦啊,你脑子那么好,要努力读书啊!考上了大学找个好工作,以后嫁个好人家,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大概我是个天生反骨的人,因为这句话,我从小就想得很多。难道女孩子幸福喜乐就押在男人身上吗?难道我读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书就是为了嫁一个好男人吗?
不,我不要。
我的家庭很幸福但又很不幸,我的母亲曾经因为生不出儿子,被逼自杀。我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庸品,也可以说我不想像我妈一样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我读书应该是为了我自己!虽然我爸劝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时,也老这么苦口婆心的劝我,“你读书难道是为了我,为了你妈吗?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说是这么说,但最后的总结还是好工作,好老公。
2.
后来啊,我高三的时候,我爸终于改口了。他说:“梦梦,爸爸知道自己无能,做了很多错事,村里家家户户都买房的买房,买地的买地,盖房的盖房,爸爸没能给你和弟弟长脸。你自己要努力不要让村里的人看不起,给爸爸长长脸。我们家(族)这么多孩子就只有你康哥考到了大学,你好好攒劲,不要跌股。让爸爸在你大伯那长点脸,我虽然挣钱不如他,但是我女儿好!”
后来啊,我的确考上了大学。从年级三百多名考到前几十名,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纷纷问我怎么考的。据我复读的同学说,我班主任就是那个特别瞧不起我的班主任,在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和他们夸我云云。
高考怎么考上的就不说了,大学见的世面多了那么一点点后,我发现一个三流的大学没什么好炫耀。以前的得意洋洋都是在打脸。反正结果就是,我成了村里第二个女大学生。标重点女的。
我爸那时候一心想让我考好,为的就是在他哥哥我大伯面前争一口气。前两年过年喝喜酒的时候,我和我大伯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谈话。
“安梦啊,听说你考上大学啦?在哪里读书啊?”
“在xx大学。”
“xx啊,你交男朋友了吗?”
“还没呢。”
“怎么不交男朋友呢?你都留级一年(高一)了,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再不找男朋友,以后怎么嫁人啊。”
“我还在读书。”
“你这样以后嫁不到人的,嫁人了这么大年纪都生不了孩子,生了也是个傻的。”
“我还小,康哥都毕业了不也还没谈吗嘛。”
“你能跟你哥比?!你哥是个男的!”
我永远记得我大伯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他的脸上清楚的写着四个字——不!自!量!力!
所以考上了大学又怎么样?长脸了吗?
3.
在大学,我成为了你们身边那个最普通的女大学生。没事就逛逛淘宝,刷刷微博,坑坑小学生。
我没有努力,也没有努力的动力。
我大学才开始玩手机,手机可以给你打开很多扇门,我这个时候才算开眼看世界。可随着知道的了解的越多,我想要的就越多。就像小时候看一部TVB电视剧,就换一种理想一会儿是警察一会儿是医生;现在看一部电视剧换一个老公一样。看得越多,诱惑越多,意志越不坚定。
我想要的依旧没能成为我的努力的动力,我知道口红包包不是生活必需品,也不觉得买一只超级贵的口红给我的幸福感会比冬天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玩手机强。所以我不想努力,逃避努力。
4.
《云图》里面有一句话,“我的叔叔是个水手,在我十岁的时候他把我带上了一条法国捕鲸船,我看过太多的世界,所以我当不好奴隶。”
我见过所以我向往我们知道冰淇淋好吃,所以总想买;我们知道化妆品可以让自己变漂亮,所以挣钱。但如果我们不知道呢?一个连鱼都不知道的人,会对鱼产生渴望吗?不会,因为他连鱼这个概念都没有。
但我不会这样,互联网给了我太多,这个社会的便利让我见识到了太多,所以我不安现状。我看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同样也看过他的黑暗。我很认命的接受这些“黑暗”,但我不服。
最近的事件就不说了,单说社会阶级的问题。我高中拼死拼活努力了小……半年考上了大学,但我的同学呢?他们有的人就是混混,别说考大学,300分都困难,但是他们现在在哪?高一高二就开始陆续出国留学,美国的,英国的,澳大利亚的。那些有钱的,没出国的最不济也是北京,上海这些一线城市。
就像我那种小县城都是这样,靠近县城边上的拆迁就补贴好几套房,而我们这种农村出来的,在外面拼死拼活敢大半辈子甚至一辈子才能在县里买房。
可喜可贺 摄于某省会当我对这样“潜规则”了解的越多,我才发现我越要努力。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公,我知道这个世界重男轻女,我知道这个世界重钱轻义,我知道这个世界拼爹拼妈,但我喜欢这个世界,我爱自己,我不服,所以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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