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听到胖子突然提起了莹莹，我差点没拿住筷子。朋朋和文文也都停下，看着胖子。胖子说，你看，我还没说事儿呢，你别激动啊，千万别激动。你说吧，你让我讲我就讲，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我给胖子倒满酒：说吧，说的越详细越好。
胖子竖了个大拇指说，真汉子，拿得起放得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两年前，忘了是三年还是两年了。总之吧，我听说，咳咳。他看看我又接着说，许莹莹，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好像，做了，小姐。胖子一顿一顿的说完。
咳咳…….我吓得扔掉烟，眼泪都咳出来了。胖子赶紧拍我后背：没事吧，唉，都怪我，不该提这茬的。别激动别激动。
我平静了下情绪，问胖子：那两个女生是W村的？
胖子说不是，是小镇上的，他们就在H市，你是在那上班吧？算了，当我没说啊，你别激动。
这时有客人喊老板要加菜，胖子急忙跑过去应付。朋朋说，我X，别听这小子瞎说。文文也附和道：这绝对的瞎说。
我小饮一口酒，面无表情：他也许，没有瞎说。
他俩顿时目瞪口呆，我说：在我入职那家公司半年多后，有次老板叫我跟着他陪客户吃饭。之后让我陪着客户去唱歌玩乐。客户自己选的地方。在包间里，KTV经理指着一排美女说，老板们，随便挑啊。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胆子还是小。我让客户挑，客户推托让我先挑。互相做作的谦让中，KTV经理说，这样吧，先让美女们做个自我介绍吧。
美女们一个个自报家门，我假装低头玩手机，斜着眼看客户。这个中年大叔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直到最后有个声音说，我是15号，周莹儿，来自H市。听到这个声音，我猛地抬头，看见那个叫周莹儿的15号美女。不知怎么我心跳加速起来，脑子经过短暂的空白，偷偷地用手机拍了张照。但下一秒，我和客户几乎同时喊出：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
从小到大，我跟无数的人异口同声过，但这一次无疑是最尴尬的了。我和客户都指着15号又都说：我要这个。我一时不知所措，还是客户先说话，他说，哈哈哈，既然年轻人喜欢，那我再挑别的，哈哈，没事。我给他点上烟说，谢谢白总。
15号美女带我出去，走了一会儿她打开一扇门。她说进来吧，但是进去后，我俩就这么站着。房间里有暧昧的灯光闪来闪去，还会旋转。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发现她的面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我在记忆里拼命搜素，数学，高考，15号餐厅，画画等等，一直追溯到小时候的莹莹身上，但都没有什么符合的特征。但我此时却明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说，你认识一个叫许——，我还没问完，15号美女过来就吻住了我。好长一会儿他才松开。后退一步，还是看着我。
我说，你知不知道雨下永——，她又过来吻住了我。然后我哭了。
朋朋又开了一瓶酒问道：那后来你们做了吗？
我撒谎道：没有。朋朋说，你多虑了吧，许莹莹姓许，15号姓周。再说，一个莹莹一个莹儿，还是有区别的。文文小声说，那种地方，怎么可能用真名呢。
我说，我不知道这是个有漏洞的谎言，还是有线索的真相。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朋朋说，你刚才说，你偷拍了她？我说对啊，就在我手机里。我一摸裤兜吓死了：我X，我手机呢？
文文说，你放在屋里充电的。
朋朋拿来手机，在相册里划了很久，最后说，找到了。紧接着他又大叫：我X！
他这一叫太吓人了。我刚刚倒满酒的杯子从手里脱落，“啪”的一声掉地上。啤酒泡沫溅我一裤腿，鞋子也脏了。旁边的食客纷纷看过来。
朋朋又连叫好几声我X。文文看了也很吃惊：这不可能吧。他们俩像看外星人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旁边桌子正在聊天的小米起身，她拿着崭新的杯子走过来。见朋朋一脸吃屎的模样，她笑道，怎么啦？然后也去看手机。
小米说：呀，这谁呀？跟我长这么像。她问我，这是我们去哪玩的时候？奇怪，我怎么会穿那样的衣服啊。
我说，很久以前了。朋朋赶紧灭掉手机屏幕。
朋朋猛灌几口酒。他指着我说：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啊？这个小米是不是就是照片上的15号？为什么那么像？15号到底是不是许莹莹啊？我X，脑子好乱。我他妈觉得她们三个就是一个人。
文文赶紧示意他小点声。
我呆呆地说：我不知道哇，小米是我一年前认识的，她是小学语文老师，就在这个镇上。不信你可以去问。
朋朋喘着粗气说：我明白了，你是照着15号的模样找的对象，然后你遇见了周小米，发现他们真的特别像才追求的她。是这样吗？
我说，可能是吧。
文文在一旁喃喃道：这太可怕了。你把周小米当成了许莹莹的傀儡！
我没有解释，三人沉默了一会。道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夏夜里有常见的习习凉风。一辆出租车越来越近，速度也慢了。我心想大胜来了。回头一看，却是朋朋在招手。出租车停在朋朋面前。他喊宁宁过来，又问文文，你走不走？文文看看我，犹豫了下说，我走。朋朋对我说，我们先回了，跟大胜说一声，明天见。我说好。
他们走后，就剩我和小米了。小米说，大胜还来吗？要不我们也回吧。我说，他不来就会打电话的，没打就是来。再等等吧。
半小时后，一辆车停在路边。我没有扭头正眼看。有人下来，却径直向我走来。“啪”的一声车钥匙掉在了桌上。抬头，大胜在哈哈大笑。
新郎官开着宝马来了。我说，X，不可能是你买的。大胜给我一根烟说，唉，别提了。这不是去婚庆公司找司仪嘛。我们说只要一个司仪，其他的都不需要，人家不干。本来人家有司仪，礼仪小姐，迎宾车队和定制婚纱什么的，都是一套一套的出租。只要一个司仪的话，没多少钱，人家不乐意。这才从下午谈到现在。哎呀，嘴皮子都说干了，我先喝一口。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干了两杯，只好憋回去。大胜左右看看说，就你和小米啊？好像少几个人啊。我说，他们三个先回去了。
大胜说为什么啊，我还没见着人呢，怎么能走啊。
我笑着说，我和朋朋吵架了。我说我买单，他说他买单，他说不过我，气跑了。
大胜大笑：你们没发现这儿的老板是小时候的胖子吗。说着就朝屋里喊：胖子，胖子——
我摆摆手，让他别喊了。我说我们早就认出来了。此时胖子闻声出来：啊，大胜你来了，朋朋他们提前走了。
大胜说，胖子，再上点酒吧。
我说，别喝了，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要回去了，那什么，新郎官，你说过你请客的哦。
大胜说，没问题。就要掏钱包。胖子说，算了算了，别拿了。今天难得大家见面，又这么高兴，这顿算我的。啊，算我请。
大胜说，那行吧，胖子，我欠你个人情啊。哦，对了，明天你们两口子也要来啊。
问大胜去哪，他说云尚酒店。我问，王俊艳在那？
大胜嘿嘿地笑。我说注意点啊，累坏了明天不好受。目送宝马疾驰而去，我心想，这个点儿应该不会遇上交警吧。
和胖子夫妇道别，开车回家，小米说，你喝的多不多？我说不多，还只有啤的。她说，你给我讲讲大胜他俩的故事呗。我说，你看着点路，晚上光线不好。到家再讲，我先酝酿酝酿。
......未完待续
瞳瞳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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