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经典《中庸》学习录:22
子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
子思的意思讲:“孔子之言:‘天地间只有阴阳二气,而此二气的良能能为鬼神。(良:指本能的,天然的。良能作为专门的哲学术语,以不译为妥。良能良知是与生俱来,人人皆有的,正如“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 皆有之”《告子上》 。) 其功用则是流行不穷,大概能达到非常的盛大!如何见到这种盛大呢?’天下唯有有形之物可以被看到,鬼神无形,虽视之然而不能见到;天下唯有声音可以被听到,鬼神无声,虽听之而不能得闻,而凡是有形有声之物都是鬼神的作用,不可以得而遗忘它们。这种从至无到至有,从至虚到至实,是何等的盛大!通过祭祀这件事来验证,鬼神的灵能使天下之人都能斋戒明洁以肃其心,身着盛装以肃其身,以奉承祭祀,当此之时,但觉鬼神之精爽,洋洋乎流动充满,恰如在上方一般,而上方都是鬼神;也恰如在左右一般,而左右也都是鬼神。所谓鬼神生成万物而不可遗忘鬼神,在此得到验证。试观《大雅·抑》诗曰:‘神之来也,不可测度。则虽极其诚敬尚恐有愧,况可厌怠而不敬乎?’观此言,更加可以了知见鬼神体物而不遗了。看不见听不到的鬼神,十分的细微,而体物不遗又及其明显,为何呢?盖鬼神的屈伸往来,就是一实理的作用,就是所谓的诚。唯有这个诚,则有这个理,必有这种气,自然是发出来的昭明显著而不可掩盖如此!此鬼神功用所谓盛大的原因。”
人体悟大道,怎么可以不以存诚为要务呢?
张居正讲:鬼神,即是祭祀的鬼神,如天神、地衹、人鬼之类。为德,好比讲的是性情功效。孔子是说:“鬼神之在天地间,微妙莫测,神应无方,其功效则是非常盛大而无以复加。何以能知鬼神的功效如此盛大?盖天下之物,凡是有形者皆可见,唯有鬼神无形,虽视之而不可得见。凡是有声音,皆可闻,唯有鬼神无声,虽听之而不可得闻。然鬼神虽无形与声,而其精爽灵气,昭著于人的心目之间,好像有形之可见、有声之可闻,不可以得到而又遗忘。天下之物涉及于虚的,则会终于无而已,有形迹滞留的,则会终于有而已。就像鬼神这样的,从其看不见听不到而言,虽然归入天下之至无,从其体物而不遗而言,又妙乎其天下之至有,其德的盛大就是如此!”其所以能这样,是一实理的作用。齐,是斋戒。明,是明洁。盛,是盛美的祭服。洋洋,是流动充满的意思。左右,是两旁。孔子是说:“何以见鬼神之体物而不可遗?观察祭祀之时,能使天下的人,不论尊卑上下,莫不斋明以肃其内,盛服以肃其外,恭敬奉承以供祭祀。当此之时,只见那鬼神的精灵,洋洋乎流动充满,仰瞻于上,便恰似在上面的一般,顾瞻于旁,便恰似在左右的一般。”鬼神无形无声,岂真的在其上下左右哉!只是其精灵昭著,能使天下之人,肃恭敬畏,俨然如在如此。所谓体物不遗者,于此可验。《诗》是《大雅·抑》之篇。格,是来。度,是测度。矧字,解做况字。射,是厌怠。三个思字,都是助语词。孔子又据《大雅·抑》之诗而说,意思是:“神明之来也,不可得而测度,虽极其诚敬以承祭祀,尚未知享与不享,况可厌怠而不敬乎?”观于此诗,则鬼神能使人畏敬奉承,而发见昭著者,是有征验了。诚,是实理。孔子的意思说:“鬼神的不可见不可闻,可谓是非常的细微。然而能体物不遗,又是如此的显著,为何呢?盖凡是天下之物,涉于虚伪而无实的,到底只是虚无,怎么能够显呢?惟是鬼神,则实有这样的理,流行于天地之间,而司职福善祸淫的权柄,故其精爽灵气,发出昭著可见而不可掩盖,就如此。”看来《中庸》一篇书,只是要人以实心而体实理,以实功而图实效,故此章借鬼神之事以明之。天下之至幽者,没有能比得上鬼神的,而其实不可掩盖如此。可见天下之事,诚则必有形,不诚则无物,
朱子: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而造化的迹象。”张子曰:“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愚谓以二气来讲,则鬼是阴之灵,神是阳之灵。以一气来讲,则至而伸的为神,反而归的为鬼,其实是一物而已。为德,犹如是性情功效。鬼神无形无声,然物的终始,莫不都是阴阳合散的作用,是鬼神生成万物之体,而物所不能遗也。这里所言体物,好比易经所谓的干事。齐之为言齐也,所以齐不齐而致其齐也。明,犹洁也。洋洋,流动充满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发见昭著如此,乃是其体物而不可遗的验证。孔子曰:“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说的就是这个。诗大雅抑之篇。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言厌怠而不敬也。思,语辞。诚,真实无妄之谓。阴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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