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人烟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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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

你的理想是什么？

你觉得人生是什么？

你为五斗米折腰了吗？

你遇到对的那个人了吗？

你是主宰自己人生的人吗？

你在苟且中实现诗与歌了吗？

你垒砌好一生的荣华富贵了吗？

文|C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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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凌晨一点

地点：某大厦天台

人物：喝酒女和吸烟男

天台某处，有一女孩在喝酒，她面向的是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繁华与喧嚣。她在城市的高处，却显得格格不入。她对他乡又爱又恨，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离开。

女孩：好想死。

天台储水池后有一正在吸烟的男生，他在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坚持所爱而放弃所得。其实，在女孩来之前他就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直到女孩自言自语地说想死，他才站起身来缓缓走近。

男孩：不至于。

女孩：我真的想死。

男孩：喂！你可别死在我面前。（笑）

（女孩抹眼泪）

男孩：喂！不会是真的吧？你别这样，你跟我说说吧！说出来会好点。什么事让你想死啊？

女孩：你谁啊？我凭什么跟你说。切，说了你也不懂。

男孩：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女孩：也是，正常人谁会在凌晨来这天台。

男孩：什么叫正常人谁会来啊？（笑）

女孩：你不知道吗？这儿有鬼。

男孩：那你是鬼吗？

女孩：我是啊！（笑）

男孩：我也是。（笑）

女孩：挺好的。

男孩：我也觉得挺好的。什么事让你大晚上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喝酒？

女孩：那什么事让你大晚上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吸烟？

男孩：我在思考，而且我是男的。

女孩：男的怎么了？男女都一样。你这人真老套。

男孩：是吗？有时我也这么觉得。

女孩：你要相信你的直觉。

（男孩深吸了一口烟，踩灭了烟蒂，自然地坐在了女孩右侧）

男孩：这么看这座城市还挺美的。

女孩：但也怪累的，这么晚了还不停息。

男孩：你不开心。

女孩：你也不开心。我看你脸上写满了忧愁。

男孩：你的脸上也写满了忧愁。

女孩：我也不想，但我不再是我了。

男孩：那你是谁？

女孩：我是说我变了，但不是外表和本质的变，而是好像换了一个人，这个人和我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十分熟悉，十分熟悉却又非常陌生，陌生。

男孩：你喝醉了。

女孩：我没有醉，我从来就没醉过。我很清醒，就是太清醒了。

男孩：是啊！太清醒也蛮遭罪的。

女孩：真的好烦！我跟你讲，我的头发变少了，变细了，以前不这样的，以前发丝们粗壮有力地抓着我的头皮，它们很少主动离开。

男孩：头发不也得新陈代谢么，这正常。

女孩：不，它们真的和以前不一样，我能感受到，蓬松的厚度被渐渐削薄，露出明显的发际线，让我十分慌张，十分！而且还有黑眼圈、肥胖，它们都在缠着我，缠着我！

男孩：害，谁不是呢！

女孩：我的身体，变得十分沉重，沉重，沉重得像发了霉的石头。我每天都很累，很累。

男孩：你这是身体的变化，和饮食、作息有关，注意好好休息就是了。年岁啊！就是这样无情。

女孩：不，不止我的身体，还有我的灵魂。我的灵魂也变得十分沉重和浑浊，我知道我不该变成这样，可它就是不由自主地，不由自主地改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男孩：这也是正常现象，少年、青年、中年，他们的灵魂能是一个样吗？世界在改变，身体和灵魂也会随之改变，这不是那什么能量守恒定律吗？我也不大懂，但我觉得用它就能得到正解。

女孩：为什么要用一个定律去解释这个世界和千千万万具有独特思想的人呢？我不相信人的一生是定向的。小时候我想成为画家，歌唱家，长大后互联网的红利涌进了千万家，我像大家一样赶着浪潮，我想当一个网红，博主。我觉得读书无用，大家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成功，可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这样的。我觉得理想就是个屁，它一文不值。我觉得钱，钱是最重要的。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变得世俗了，可我也知道，只有世俗才能变得勇猛，才能变得真实，才能获得温饱。

男孩：是啊，小时候我想当个艺术家，但大家都说这东西是浪费时间，应该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文化课上，就算你有艺术家的天分，也要悄悄地把它埋藏起来。即使是现在这样，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只有认真地努力去换来一份体面的工作，才是你这个时期应该做的事。你也听听就好，我本来也不想说的，但是我觉得说到现在应该跟你说这句话了。思维告诉我，应该说了，就像他们告诉我这样，我也应该这样跟你说。

女孩：他们是谁？

男孩：他们，他们是很多的人，他们总会说——只有认真地努力去换来一份体面的工作，才是你这个时期应该做的事。

女孩：他们，好像也这么跟我说过。他们，他们还说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为什么总要跟别人不一样呢？

男孩：那你为什么总要跟别人不一样呢？

女孩：我没有啊，我也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只是我想要的更多更远更高，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不甘心永远在一个地方，永远只看得到那些。

男孩：你没有错，错的是劝你留在原地的人。

女孩：很感谢你这么说，但我也明白，我就是错了。

（相视一笑）

男孩：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女孩：我还没有固定工作，目前在做一些喜欢但无用处的事情。

男孩：你认真努力了吗？（笑）

女孩：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笑）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男孩：我是自由职业者，也在做一些喜欢但无用处的事情。

（沉默）

女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离开呢？

男孩：你不也没离开。

女孩：我在想一件事。

男孩：你在想什么？

女孩：我在想我们为什么活着？

男孩：我们为什么活着？我们没有选择。

女孩：你觉得人生是什么？我想不明白啊！我想不明白。一切都没有实感，人生就像是一场游戏，我被人操控着，操控我的人我看不见。或许，或许他在另一个时空里。又或许，我们活着的地方只是一个游戏的界面。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男孩：可是，我坚信我们人是主宰这个世界的，因为我们生来就是如此，不是吗？我们所能触碰的，所能看到的、想到的，也只有在人的掌控和活动范围之内，不是吗？我说的是正常的人。哦不，普通的人，除去那些航空、海底、妖魔鬼怪。我想我们的人生是在阳面的。当然，你说的那个想法，也还蛮有意思的。（笑）

女孩：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说真的。人生就是一场游戏，没来得及的开始和没来得及的结束。你不玩游戏吗？

男孩：我玩啊！所以我觉得人生不是游戏，游戏是死的，人是活的。

女孩：但是你反着想一想，如果你是游戏中的角色，你看向人的时候，不也是屏幕里的那层吗？我们从屏幕里看到他们，他们也从屏幕里看见我们，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主宰的一方，可隔着那一层，谁又知道呢？生存与毁灭，向来也只是一个节点的事情。

男孩：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可以对你的想法表示支持，但我绝不动摇我的想法。我只有相信自己是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才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世界，这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抹眼泪）

女孩：欸，你个大男子汉，哭什么哭啊！

男孩：男的怎么了？男女都一样。你这人真老套。我就是觉着你说的有道理，感动来着，感动。我觉着我脑子里有一种尘封已久的东西被解开了，我觉得畅快，却又难过，但是我心情很平静，就是止不住地流泪，我的心也是，好像，好像，被谁攥在手里一样。

女孩：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一直活得很痛苦，因为我想的太多了，有时候想明白了就豁然开朗，想不明白就作茧自缚，但大多数时候是想不明白的。我想的越多就越痛苦，可是我又止不住地想啊想，就像有人操纵我一般。我不知道谁在操纵着我，我想要抓住他，我想要，我想让他死。

男孩：你觉得他在你身体里吗？所以刚才你才说你想死。

女孩：我不知道，但我不是真的想死。我怕痛，我怕家人难过，我怕我的朋友会想念我，即使我没什么朋友，但是我总觉着，我总觉着这个世界需要我，需要我去留下点什么，是不是很可笑。

男孩：不，不可笑。只是我们这么渺小，我们能做什么呢？

女孩：是啊，我们太渺小了，却又把自己想的很大。在这种纠结中反反复复，最终一事无成的人就是我。

男孩：你太悲观了，你该乐观点。

女孩：没办法，我生性使然。悲观，有时候我还挺喜欢悲观的，因为他们刺激着我。我脑子有很多想法，我想把他们一一留下，而悲观催使着我去书写、去表达，我想被看见，却又想被湮没。

男孩：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女孩：我已经没有了理想。我的理想，早已被现实撕得稀巴烂，现实它太生猛、太暴躁，我的理想庞大却又脆弱，不堪一击。我现在是唯钱主义者，钱是唯一，是永恒，它珍贵，它万能，就算在游戏里也是，到哪里都是，什么时候都是，它就是命。如果可以的话，它算是我的理想。

男孩：钱不是万能的。

女孩：那你能举出什么例子吗？

男孩：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大概说的是一村里某天突发大洪水，一个农民正在地里割南瓜，见势抱起南瓜就跑到山顶去了。农民在山顶上碰见一个背着一大包钱的富商，他嘲笑农民不拿值钱东西就拿一个南瓜，农民对此置之不理。一连过了好多天，他们还是没有被营救出去，富商饿坏了，每次想用高额的金钱换农民的南瓜时，他都被拒绝。后来，富商死了，农民靠这个南瓜撑了下来，并获得了那一大包钱。你说，富商的钱发挥了什么作用？

女孩：你说的这个是特例，不算！金钱，金钱它的确无所不能。从小老师就骗我们，金钱它不能买来爱和时间。可金钱它难道不能买来爱吗？它当然能。它难道不能买来时间吗？它也能。它甚至还能买来命！这些情况又不是没有。你说，金钱难道不是无所不能？你仔细想想，你再仔细想想。再说了，连死亡都需要钱，什么不需要？

男孩：你讲的太深了，太深奥了呀！我的灵魂都快跟不上了。

女孩：那就让它涤荡在风中吧！等你想明白的时候，会有新的灵魂找到你，然后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

男孩：等等，等等。我知道了！你看，这些风景就不需要钱。

女孩：你真是太乐观了。我们看自然风景的时间换的是这个时间里我们该赚的钱，这是我们的机会成本，我们都损失了。

男孩：什么机会成本我不懂，但是看这些风景的时候你得到了美和享受啊！

女孩：可是一旦美和享受建立在损失和痛苦上，它真的能带来欢愉吗？

男孩：是，照你这个逻辑，我真的想不出。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金钱在某个程度上的确无所不能，但是太极端了，要是一直这么想你会很痛苦的，而且钱不好挣啊！

女孩：是啊！我一个没工作的人，想着这些却不着手赚钱，实在太不应该了。

男孩：想一想又没什么不对，不让我们拥有，还不让我们对它抱有想法吗？钱是赚不完的。你不用去归置那些想法的对与错，它是你的精神财富，你应该这么想。

女孩：确实。要怪，也只能怪操纵着我的那个人。不，是不是个人还说不定呢！或许，或许在他们那儿有另一个界定，说不定叫bravo。

男孩：什么？

女孩：Bravo。

男孩：什么br?

女孩：Bravo~Bravo~（高喊）

男孩：Bravo~

（开心地笑）

女孩：你待会去哪呀？

男孩：我回家，你呢？

女孩：我也回去。

男孩：你不死啦？（笑）

女孩：我就说说，我难道还不能对它抱有想法吗？（笑）

男孩：别的可以，这个不能。

（沉默）

男孩：那我，我，走了。

女孩：你现在就回去吗？

男孩：嗯。我打算白天去面试。

女孩：你不是自由职业者吗？

男孩：就要不是了，还是赚钱要紧。本来我还挺纠结，但和你聊完之后我决定要重新开始了。人还是要现实一些，唯钱主义者好啊！你说的对，钱是万能的，没有钱理想算个屁，我什么都不是。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谢谢！

女孩：谢什么？我不想担这个责，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今天我们说的话都只是在探讨，我只是随便说说。平常我话很少的，我都不跟身边的人说这些，他们都觉得我故作深沉，笑死了。

男孩：那行，不谢你。要不一起离开吧？

女孩：离开去哪？

男孩：下楼，坐车，回家。

女孩：你先走，我的火车还有五个小时才开，还早着。

男孩：你不是回家吗？你要去哪？

女孩：我是回家，但我的家不在这里，这里没有我的家。就在刚刚，我清楚地确认了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死，害怕孤独。

男孩：要不我再陪你一会儿？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这不安全。

女孩：不用了，谢谢。你放心，谁靠近我我就把他推下去。

男孩：那我岂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把我推下去？（笑）

女孩：这个我接受。我还挺开心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觉着世界挺美妙的。（笑）

男孩：是啊！今晚月色也很美。

女孩：可惜有点晚了。

男孩：可是很难得。

女孩：是的，可是很快就要见不到了。

男孩：或许还可以见到呢？

女孩：白天过后又是另一个夜晚。就像你说的，年岁就是这么无情。

男孩：的确，这样就挺好的。我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笑）

女孩：很高兴见到你。

男孩：很高兴见到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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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无畏

切莫借以探究

我的过去、现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