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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正秀自然都明白老王说的是啥事,脸上就都有些挂不住。还是春花沉着些,嘿嘿笑了两声,说:“前一阵子正霞不是跟几个人出去合伙做生意吗?后来有些账还没扯清,所以肯定还要在一块算一下账啊咋回事的,对吧?咱槐树街有些人就爱大惊小怪的,八成是正霞跟人家算账呢,叫不知道事情的人看见了,就胡球寻想。”
老王急忙说:“就是,我就说嘛!正霞多立脸的人,女婿又多有本事的。咋可能跟张金成还有啥事情呢嘛?肯定是人胡寻想呢!……”
话音未了,忽听正霞的声音响了过来:“我说我耳朵咋烧呼呼的呢!原来有人在这儿砸我的洋炮!”老王抬眼一看,却见正霞已从街对面一个巷口出来,脸上笑着走了过来,不觉有些尴尬,就讪笑了一下。
春花也笑了一下说:“咱这地方就是邪!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霞在鱼摊前站定,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在巷子里头听了一会会儿了,啥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反正我现在是啥难听话都听过了,也不在乎了,谁爱说啥只管说去。我现在忙得跟啥一样,哪有闲工夫计较那些闲话呢?要是啥都计较,还不把人气死?!”
老王笑了笑说:“我就说啥呢吧?咱正霞有大将风度,是咱槐树街的女中豪杰。”
正霞嘿嘿两声说:“老王,你也说不到好处去,没少砸我的洋炮,对吧?但是我不计较!听说你这调和面生意也不咋样,要是哪一天进货缺钱了,给妹子说一声,妹子给你寻。不说多的,三千、五千还是能拿出来的。”
老王讪笑一下说:“人一有钱就是不一样,没看正霞说话这气势,气壮得很嘛!”
正霞没接他的茬,却又对春花说:“春花姐,我哥这一向没耍吧?”
春花叹了口气说:“狗还能改了吃屎?从八月十五到现在,都输了成千块了,鱼摊子又死不了活不旺的,卖的钱还不够他输!”
“最近还是叫他少耍。”正霞满脸严肃地说,“听派出所李小鹏说,国庆节跟前又准备抓赌了,比八月十五前后声势还要大,这一次是全市统一部署,一些大场子这一向都消停了。”
春花说:“我说话他是听啊?今儿一大清早就灌了半瓶子猫尿,走路根都不稳,就又去寻场场子去了。我能有啥办法呢?前两天我把他说得紧火了,你猜他还说啥?说他命大,抓赌把他不咋一下下!正淑开学那一天不是到处都抓赌呢嘛,抓的人多得太太,咋把他没抓住呢?所以呢,我说啥他都不听。……”
正霞说:“今回确实不是耍的,听李小鹏说,市局给每个派出所都下有指标,完不成指标要扣奖金呢,所以肯定要比上一次压茬得多,不敢当成耍耍的事。要不,我这几天为啥都闲下了?要是真没事,我这会儿肯定在场子里头放账收利钱呢,还有功夫在这儿磨闲的?”
春花道:“正霞,要不你把你哥劝一下,说不定你说话他还听呢。”
正霞说:“那行,我今儿就去把他寻着,揪着耳朵把他从场子里拉出来。”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后,正霞又问:“妈在屋不?”
正秀说:“我出来的时候还在,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地里去没有?”
正霞又说:“我到妈屋去呀,你两个谁回呀?”
正秀便说:“咱俩一块吧。路生有点困了,得哄他睡一会儿。”
于是,正秀怀里抱着路生,跟正霞一道回了母亲家。
院子里有些安静,除了那只狗很警惕地站在院门不远处外,就是正祥圪蹴在厦子房门口,一只手里捏着一角子锅盔,另一只手里捏着半根纸烟。
“春花姐不是说你赶场子去了吗?咋又回来了?”一见他,正霞便说。
“她知道个啥?”正祥嘿嘿笑两声,又啃了一口锅盔说,“我这几天在干正经事呢,谁还赶场子呀?到处都抓赌呢,当谁是瓜子啊?寻着往人家枪口上撞?”
正秀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说:“大哥的烟总是紧得不行!吃馍呢,还把烟舍不得撂了。”
正祥咧嘴笑了笑,把烟抽了一口,然后扔了,说:“我妹子说的对,我就得听。”又说:“正秀,装基地咋样了?”
正秀在根茂婶屋外廊檐下站定,淡淡地说:“我娃就把我给磨得不像啥了,那还有功夫收拾房庄基呢?等过上一两年再说吧。再一个,现在也没钱,还指望着和胜转业了,靠他的转业费盖房呢。”
正祥点点头说:“这倒也是个正主意。……不管咋说,你是我的亲妹子呢,砌房根子的时候,要是想用钱了,给言传一声,哥多少给你寻一点。”
正秀笑道:“到时候少不得要麻烦大哥。就怕到时候你也盖房,我也盖房,咱俩谁给谁都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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