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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坤跟任晓霞的婚礼是在服装厂办公楼二楼会议室举行的。
婚礼很简单,首先是财务科的同事在会议室门口放了一串鞭炮,然后,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主持仪式的是张正平,他先是添油加醋地演绎了一番正坤和任晓霞的恋爱历史,接着便让两位新人自己介绍恋爱经验。然后便是主婚人刘厂长讲话。刘厂长无非是称赞这一对新人不在乎世俗的门当户对观念,打破了知识分子和副业工的界限,他们的爱情是高尚的纯洁的,值得所有年轻人学习云云。
接着便是证婚人工会主席讲话,又说了一大堆后,宣布两位新人结为夫妻。
然后,便是新人向双方父母行礼。任晓霞因为她母亲晕车,只有父亲来了,所以二人便依次向根茂婶和任晓霞她父亲行了跪拜礼。
给根茂婶行毕礼时,根茂婶并没给新娘子红包,却掏出一个黄灿灿的金戒指给她戴在了无名指上。这金戒指是前些日根茂婶在槐树街的张记银匠铺将正霞给她买的那枚戒指熔了后重新打的,当时共打了一大一小两只戒指,大的重三克左右,便是给任晓霞的这只,小的重二克多,根茂婶自己戴着。
对于任晓霞这个儿媳妇,根茂婶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既觉得任晓霞为人处事活到,心眼也不坏,也能吃苦,是个难得的儿媳妇;同时又觉得她毕竟是个农民,有点配不上正坤;特别是,她很有些想不通,正坤是个一本正经的人,还有些书呆子气,咋就能不声不响地把人家女娃的肚子搞大呢?因此,她心里又有些疑惑,会不会是任晓霞为了跟正坤结婚,故意勾引他,才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呢?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儿媳子以后恐怕也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由于根茂婶心里一直是矛盾的,加之正坤、任晓霞都不是爱铺张的人,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结婚,因此,队里的人,除了二叔一家子外,根茂婶给谁都没说二儿子的婚讯。自然,正坤结婚的前一日,也没有在院子里摆烩菜。因为任晓霞老家风俗与罗原不一样,加之任晓霞的住处实在太挤掐,她父亲来罗原后没处住的,就直接住在了根茂婶家,与正坤挤在一处。因此,连男方家去女方家送迎的礼节都免了。
由于根茂婶家房子也不宽展,正坤的卧室连十平方米都不到,做新房实在太小。正霞虽然出嫁了,可是娘家的卧室她并没有腾,里面还放着很多她的东西。并且,前一段时间,正芳、正萍来了个先暂后奏,搬进了正霞的卧室,理由是,她俩也是大姑娘了,再跟正淑挤在一张床上,太不方便。
如此这般,根茂婶家便没有合适的房间做正坤的新房。正坤跟任晓霞商量后,便将任晓霞租住的那间屋子布置成了新房。因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钱,原本不想买家具甚至连席梦思床都不打算买。
可是他们婚礼前十来日左右,正霞去了那新房一趟,见屋里空荡荡的,要啥没啥,便指着正坤的鼻子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说他把王家的先人都丢尽了,人一辈子能结几回婚?就是再凑合也总不能啥都不买吧?并说彩电她给买,床跟家具叫正坤自己想办法买,没钱了就借钱,借不下钱了就贷款,要是没席梦思床没家具,也不消结婚的,免得人说他们王家欺负新媳妇是外地人。
正坤本来不想让母亲为自己的婚事花钱的,并且母亲为他置办了四床新被子两床新褥子,已花了不少钱,何况她一年到头都是土里刨食,能攒下多少钱呢?即便母亲手上还有些钱,那也多半都是孔盛文娶正霞时候给的,他花起来也不硬气。可是叫正霞这么一骂,他便也觉得屋里没有新床、新家具确实是一点点新房的气象都没有,可是他又能到哪儿去借钱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回家向母亲张口了……
知道根茂婶要给正坤买家具和席梦思床的事后,正祥便跟春花商量了再三,觉得他们是老大,兄弟结婚也不能一毛不拔吧?便决定给正坤一千元钱,叫他自己看的买些啥。可是正祥并没有将那一千元直接给正坤,而是给了母亲。后来春花知道了这事,气得直骂正祥:别人都是把粉往脸上擦呢,只有你个瓷怂,把粉朝沟子上擦!每当春花这样骂正祥时,他便嘿嘿一笑说:“我一张柴巴巴脸,擦粉还把粉给糟蹋了,沟子上肉皮还细些,擦粉刚美!”
正秀因想着正坤结婚,她和正霞作为出嫁女,自然应该行一份重礼,便抱着路生去正霞租住的地方找她商量。当得知正霞已给买了一台彩电时,正秀心里窝火净了,闷了好半日方说:“你倒把我比得咋弄呢嘛?你能拿出三千多块给买个彩电,可我,就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三千块!”
当时张金成也在屋里,便笑了笑说:“你两个亲姊妹伙的,倒比啥呢嘛?正秀姐,彩电就算是你跟正霞两个人买的,正霞替你把钱出了可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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