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里的少年

作者: 文之剑 | 来源:发表于2022-11-06 06:31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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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曲十八弯的黄河,距离矿区家属院也就十几里。对于喜欢打渔、玩水的人来说,只要喜欢,再远也不会觉得累。

    周六的一大早,徐爷的徒弟们就集中到自己的家里。所有的东西,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他要带着徒弟们去黄河边。去玩水、打渔,顺便看看朋友,用自行车带回来一些蔬菜什么的。

    夏季的早晨,太阳刚刚出来。三辆自行车七个人,奔驰在一条石子路上。大海骑着自行车,前面大梁上坐着小文,后面坐着徐爷。富贵和老五大春儿一辆自行车,长生和老四小友一辆车。大春儿和小友都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自行车的后面驮着渔网,挂着水桶。还有这七个人的干粮。

    微风吹开了大伙儿喜悦的笑脸,轻轻跟随着他们,倾听着徐爷和徒弟们爽朗的笑声。路边的花花草草,也欢快地跳起了整齐的舞蹈。可马上就停了下来,仿佛在羡慕和嫉妒这些自由自在的人们。

    坐在大海后面的徐爷说:“这次可不是为了打渔,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多会儿玩够了,捎带着打上几网鱼,够咱们回去炖的就可以了。”

    大海把自行车蹬的飞快,接着徐爷的话说:“小文,你听到了吧,这次要让你下黄河游泳,让你玩个痛快。”

    “知道了,上回在五龙潭学会了游泳,就再也没机会去深水里玩了。老是在大坑里玩,一点意思都没有,还让人笑话哩!”小文自打在五龙潭学会了游泳,就一直盼着徐爷带他下黄河,这回真的如愿以偿了。三辆自行车飞驰了四十多分钟,黄河已经像一幅画一样,展现在几个人的面前。

    徐爷带领大伙儿穿过窄窄的土路,七绕八绕地来到几间红砖房。小院不大,但别有情趣,中间是砖头铺就的一米宽的小道,直通红砖房。两边各是四块小菜地,先是豆角架整齐划一,然后就是西红柿架,有趣的是左边是红色西红柿,右侧是黄色西红柿。

    跟着就是茄子地了,一边是紫色圆茄子,一边是绿色长茄子,绿色长茄子是新品种,也是很吸引人的。最靠近红砖房的是辣椒地,相对的两小块地,却种了不同种类的辣椒。有尖辣椒,胖胖的青椒,小小的剁椒。

    从小院种的菜就能看出来,主人是一个有情趣会生活的人。

    “大兄弟,大兄弟在家吗?”徐爷没有推门,只是现在院子里大声喊着。

    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光着膀子,亮着他那健壮的肌肉。满脸惊喜地喊着:“是大哥来了,快点进屋。”然后和大海、富贵、长生打了招呼。对着大春儿和小友说:“你俩又长高了一大截子。”

    小文走在最后面,还是富贵告诉他的。这家人姓赵,是徐爷的磕头弟兄。以前徐爷就常带他们来这里,多会儿来都是好酒好饭的招待他们。

    “赵叔叔好!”小文不等赵叔叔问话,抢先问好,这让赵叔叔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

    “这就是老幺吧?难怪大哥这么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文,这是徐爷给你带的。”小文双手举着一卷细电缆,把它递到了赵叔叔的手里。赵叔叔接过电缆,放在了窗户下面。轻轻推着小文的头,进了屋。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孩子有心啊!”徐爷有点感慨地说。原来,在徐爷家准备出发的时候,徐爷拿出这卷电缆,说是特意给赵叔叔带的,他那里急需要这些东西。小文暗暗记在了心里,到了这里,大家都往院子里走,自行车支在外面,小文想起来徐爷的话,赶紧把电缆拿在手里,送到了赵叔叔的手里。徐爷说完话,大海这几个徒弟吐舌头的吐舌头,红脸的红脸,但不得不佩服小文,小小年纪,最懂事的就是他。

    徐爷和赵叔叔聊了一会儿,就要带着徒弟们去黄河边。赵叔叔说他现在就准备饭菜,吃饱了再去河边。

    “不吃了,这才几点就吃饭,再说我们都带着饭哪。你媳妇和孩子不在家,晚上我们回来睡觉,省得在外面睡觉了。”

    红砖房离黄河也就五六百米远,小文兴奋地冲向了黄河边。徐爷在后面大声喊着:“慢点,别刹不住窜河里去。”大海和富贵扛着渔网,拎着水桶,走在最后面。到了河边,小文看着滚滚流淌的黄河,突然害怕了,赶紧又往回退了几步。

    “想要在黄河里玩水,就要先了解它的习性。你看,这里又细又窄,水流就急,往上走一二百米,水流就又宽又缓了。一会儿就带你去,先去河岔子里,那里能打渔。”徐爷对着小文说完,又冲着大海他们喊了一声:“看看钩子。”

    “知道!”大海应了一声。从岸边的泥土里拔出一根木棍,木棍上有细细的绳子,绳子一直通向河里。把绳子拽上来,没有鱼,就在泥土路挖个蚯蚓,挂在鱼钩上,再使劲扔回河里。

    找了十几个钩子,只有两个钓上了鱼,都是二斤左右的黄河大鲤鱼。

    原来,住在黄河边的人。没事就在河里下个钩子,有时间了就过去看看。有鱼就取回家,没有鱼,挂个蚯蚓,扔进河里,继续钓。如果下钩子的主人不在跟前,鱼你可以拿走,但是要挂上蚯蚓,继续扔进河里。如果主人在跟前,想要鱼,就得跟主人说说,看看人家给你不。

    徐爷让大海把两条鱼再送回赵叔叔家,然后绕道去红柳滩汇合。大海走后,徐爷就带着徒弟们往上游走。果然走了一二百米,拐过弯就是一个河岔子。河岔子一般都是黄河的分流,但大部分是人工开出来的灌溉渠。

    徐爷选了个平缓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大海和富贵这些徒弟们,早就从旁边扛来木头,搭起了凉棚。

    直到饭做好了,徐爷让富贵喊他们,这才爬上岸,跑过去吃饭。

    吃过了饭,略微休息了一阵子。徐爷一声令下:“走,红柳滩!”七个人把该带的东西带上,不能带的都掩藏起来,省得放在那里被过路人或者来游玩的人拿走。

    走着走着,小文有些奇怪,想了半天都不明白。明明过了河岔子就正对着红柳滩了,为什么徐爷带着大家还要往上游走。想不明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谁也不吭声,好像往上走是再正常不过了。

    “徐爷,为什么不在近处渡河啊?”小文歪着脑袋问徐爷。

    “哦,忘了给你讲了,黄河水流是很急的,如果在近处下水,就算你游泳技术高超,也会被冲到下游的。那样是不是就更远了。你记住了,一定要顺着水流游泳,千万不能逆流而上,否则会累坏的。”

    到了上游一百米的地方,徐爷让富贵和长生先下水。让小文看看他们是怎么在黄河里游泳的。让大海断后,尽量靠近小文他们三个小点的师弟,以防万一。

    下水时徐爷又嘱咐了小文一次,遇见危险时不能慌,一定要沉住气。在黄河里游水是非常省劲的。小文看着富贵长生跃入水中,快速向斜侧面游去,心里就像小猫抓一样,急不可耐地准备下水。

    “下去吧!好好玩!”徐爷推了小文一下,没等小文反应过来,自己就“噗通”一声,扎进了黄河。小文看见徐爷下水了,回头看了看大海、大春儿和小友。

    “下呀,愣着干什么?等着我把你们扔进黄河,是不是啊?”大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给了小文信心。

    “噗通!”“噗通!”小文一下子就扑进河里,后面跟着就都下了水。大春和小友年龄比小文大五六岁,跟着徐爷都在黄河里游过水,唯独小文是第一次。

    小文进了水里,立刻感觉被水推着向下游漂去。听着后面大海的话:“两只手划水,掌握着方向。”马上开始朝着斜对面的红柳滩游去。刚开始的确有点紧张,但看到徐爷他们乐呵呵轻轻松松地往红柳滩游着,小文也就放松了下来。

    “看着,小文!”徐爷喊了一声,突然钻入水里不见了。等再看见徐爷的时候,都快到了红柳滩的边缘了。小文他们也赶快往那边游了过去,那边徐爷已经登上红柳滩了。

    “注意点,前面有漩涡,绕着过去。”大海大声喊着。大春和小友使劲划了两下,绕过了漩涡。小文却离漩涡最近,感觉有一股力量往前面拽着他。

    这下小文真的害怕了,看着大春儿和小友那样轻松地就绕过去,自己也学着他们,使劲往右边划水。可无论他怎么使劲,就是离不开漩涡。正在拼命划水的时候,小文感觉有人拽着他的胳膊往右边去了。回过头一看,是大海。多亏了大海把小文拽过来,否则会很危险的。

    “再用一把劲,马上就到红柳滩了。”大海帮着小文脱离了险境,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边划着水,一边不停地鼓励着小文。

    看着就要上红柳滩了,大海又跟小文说:“要一直划水,直到你的身体被泥土挡住了。先用一只手在下面试探,感觉如果很软,就爬着走。千万不能下脚踩,那样很容易陷进去。”

    说着话,已经到了岸边,大海抬起左手,告诉小文:“来,跟着我学。”然后把左手沉到了水里。另一只手还在不停地划着水。小文学着大海的样子,一点一点地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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