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方姑娘,正宗的,从小到大长在西北的,吃咸的吃辣的不爱吃甜的,喜欢蓝天、白云、草场、野马不喜欢下雨、雾霾、桥亭、水榭的北方姑娘。
到了南方,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从我的肠胃开始由里到外的翻天覆地。我开始贪恋冰淇淋,在冬天也想舔,要知道在以前雪糕一年都不见得吃一次。不能吃辣这是我最难过的事情,我在三年前还能够边看贝爷边啃三袋泡椒猪皮,今天早上舍友给了我一只不正宗的甜辣鸭翅,骨头还没来的及吐出来,就已经头皮发麻,鼻尖渗出细密的汗来,这种退化是耻辱的。
小学优秀作文里一提到母亲就是“回家的饭菜香”这个概念,我就觉得很不真实,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不爱吃饭,也有可能是我家的饭真的不香,每次蒸米饭我都躲的远远的,因为饭的味道没有楼下的割草机好闻。就这样我营养不良了好几年,皮肤黑里透着黄。直到上了大学味觉好像才开了光,知道这家的锅贴更好吃一点,那家的面更地道一点,他家的火锅是牛油做的,他家馄饨点了麻油才好吃。
追根溯源,评判他们好不好吃的标准就在于,和我们记忆里的味道是否相似。比如妈常说红烧肉要用冰糖上了色才好吃,那么只用酱油充数的就不地道,比如爸说过拉面要反复揉,上了劲才劲道,那么只用机器压出来的面就不好吃,比如姥姥说西红柿炒蛋,要用自家院子里长大的,等西红柿出沙了才酸甜可口,那么用转基因的番茄酱加糖的做法就是胡日鬼。
所以我在南方不怎么吃饺子,不怎么吃面食,不怎么吃甜不甜咸不咸口的东西。我怕新的认知会否定多年树立的习惯—家的味道。
都说南米北面,不是没有道理的,南方的稻软水软人软,蒸出来的米自然就温柔,用筷子一团一团送进嘴里,略甜(食堂的除外)。北方的麦硬水硬人硬,揉出来的面自然就英气。指头粗的拉条子如果没有重口味做支撑,便会失色一半,所以南方人眼里饭=米饭,北方人眼里饭+菜=饭。
不论南北,再难吃的食物加上醋我都能吃下去,从爸爸那儿学来的习惯,吃什么都放点醋,他为了降低血脂,我为了.....疏松骨质!?酸汤面片儿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即使“赤日满天地,火云成山岳”的三伏,我也能在家捧着面片儿吃三大碗,一边吃饭一边擦汗,每个毛孔都张开的酣畅淋漓。嗯......好像闻到了碗里的酸味儿。
不能回家的第一个暑假,好像吃一碗酸汤面片儿,茄子要滚刀,青椒切成丝,西红柿炒出沙,几叶菠菜,放在锅里一起相遇,等着两指间的面片飞速下锅。“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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