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前几天还在抱怨北京已然没有北方的样子,夏天竟然可以如此之热,拍一拍手,跺一跺脚就大汗淋漓,都快赶上蒸笼里的上海了,心里对它的厌恶更又增加了一层。
半个月后再赴京,下了车,满面的凉风习习而来,扫了一辆摩拜,乘着微风回到住的地方。夜晚,只要把窗户打开,那就是大自然的空调,母亲坐在窗边说,快要立秋了。心里不经感叹,我还没有来得及给自己置办夏装,秋天就要来了,这轮转的北方四季,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早晨,打早起来去早点铺,豆腐脑,小笼包,大油饼,烂腌菜,这粗旷的北京早餐,以及与之不相匹配的便宜的价格,让我质疑这哪是一线城市。要知道两块五毛钱只能在上海公司附近的早点铺吃一个没来的及品尝就剩下皮的香菇菜包,7块钱也只能吃一个全家的大饭团,而这个也属于北京四环内的生活区里,七元一屉的小笼包竟然有足足十只,我吃了好久好久,终于还剩下五个。
晌午,北京的太阳果然开始变脸,一点点散发着它体内的热量,炙烤着还在外面奔波忙碌的人们,原来干热也会使人汗流浃背,再加上太阳的暴晒,整个人都开始烦躁了起来。路上,一个老太太推着箱子,叫卖着北冰洋汽水,定睛一看,还是小时候的那种冰糕箱,欣喜的走了过去,摸了摸口袋,发现只有几个硬币,尴尬的移开了脚步,老太太默默的拿出了一个印有微信账号的二维码纸片,扫这个,姑娘,我打量了下,老太大概有七十岁左右的样子,我说您对新科技的玩意儿掌握的不错,老太太咧嘴笑着,以前实实在在拿在手上的人民币现在已经转换成了一串数字,时光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喷的打开一瓶,飞溅的橙色液体在空中舞动着身躯,嚯,它们沉到了地面,渐渐的在地面上消散开来。我扬起了脸,把最后一口从天空滴下,小时候每每喝到瓶底的时候,就会恋恋不舍,要分好几口来品尝,一口气灌满了肚子,发现北冰洋汽水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也或许北冰洋并没有变配方,只是喝汽水的人变了。
傍晚,路过半个月前还在努力生长的石榴树,抬头望去,满树耀眼的红,不足半个月的时间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成熟了,伸手摸了摸,门口的保安大喊了一声,心里想:树都长在马路的外面,也想占为己有,人果然是自私的东西,心里不禁愤愤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容易对生活愤怒,试着想想,占有果实的欲望大概是每个人都有的,虽然不是他的树,但每天他在看着,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他的了,如此安慰自己也罢。
在好友慧被我引导到了上海后,每次再来北京,就真的是个路人了,其实在北京的亲友也很多,但是慧在北京的时候,那里就像驿站,每次出差也就没有那么索然无趣了。对于我而言,来北京的时间都是匆匆忙忙,09年去找洁,当时她已经在北京上班,住在常年不见阳光地下室里,那时的她充满了信心,在地下室那张狭窄的小床上,她和我分享了地下室一条道里的邻居们,职业小姐,一对老夫妇,艺术家,打工族,她说虽然苦了些,但是北京的高楼大厦让她觉得生活是有希望的。作为地下的鼠族,只有每个晚上从地上回到地下后,闻到走廊上传来的饭香味道,才觉得这里也是温馨的。在陪了洁一周后,由于实在难以忍受地下室不知白天与黑夜的轮换,我便匆忙结束了北京之行。后来的几年里,我继续在读书,洁一直在北京不停的换着工作,再后来,我断断续续与洁的联系越来越少,一次舍友们讨论,我试着联系了洁废弃已久的QQ,在一个月后,她终于回复了,大家聊了很久,她说她在三年后已经搬到了地上租房,但是今年,她又准备搬回去了,因为她把所有的钱投了一个服装小店,虽然地下室的价格已经从三百涨到了五百,但对于四环的北京来说,这个地下室的价位已经很合适不过了。再后来,我们再度真正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她是否又搬回了地上,是否还是那个对北京生活充满激情的女孩,是否还在北京?所有的一切都伴随着QQ号的弃用,都不得而知了。想想我们是这么容易便失去联系,从飞信,QQ,MSN,校内网,我们就是这么容易失去联系。
北京的秋也会很快过去吧,就像喜欢也是转瞬而逝的呢,北京凌烈的冬总归是会到来的,我不能因为贪恋短暂的秋天的凉爽,我也不能因为贪恋冬日的暖气而喜欢上北京,毕竟我是一个路人,路人又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资格,我只是路过北京的秋,我开始怀念明年北京的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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