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再等等吧，
我已经攒了一大把情话，
等你足够喜欢我的时候，
就说给你听。
文 | 笙笙不兮
10
「这里。」
念一手指着一家咖啡店，就在我居住的小区转角，名叫「浮沉」。木制牌匾，墨色手书，字迹有点潦草，很有一种自在随性的小资调调。
我有点心虚，由于平日经常来，已经与这家店的老板娘成了半个闺蜜，也曾与她细细碎碎地讨论过一些女孩心思。她见我和念一一起进门，一定瞬间认出他就是我常常念叨的男神。
「不是要吃大餐？我食量可是很大的。」
为了尽早远离是非之地，我一咬牙一闭眼，恬不知耻地说了这么一句。
「唔……这家店的菲力很棒，华夫饼也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念一挑挑眉，更加恬不知耻地加了一句，「最主要是环境好，灯光暗……卖相都很好。」
……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闷骚。
我默默同情一下老板娘。如果她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研磨咖啡，竟然泯灭在牛排和华夫饼的口碑之下，说不定会去撞墙。
奇怪的是，今天老板娘竟然不在。
我很无语，刚刚从酒吧那种昏暗的氛围里出来，又来到另一个昏暗的环境，两个成年人，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店里吃正餐……哎。
我从之前的恼火中镇定下来，愈发觉得今晚的见面充满诡异。
服务生友好地给我们递来菜单，念一却摇摇头，也没有女士优先的意思，坐在那里脱口报菜名。
「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美式，只加奶不加糖。」
「两份菲力。」
「两盘华夫。」
「两份意面。」
「两……」
「停！」
我忍无可忍抬头瞪他，「你是在喂猪吗？」
「呵呵，我女朋友有点不好意思。那先这样，谢谢。」
念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这句话，朝服务生礼貌点了点头，一副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
我在一旁默默转过头，再次庆幸环境的幽暗，看不到我满脸通红的窘态。
「喂。」
念一没反应。
「喂，你。」我气结，被他这么不按常理地一闹，也忘记了什么端庄矜持，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怎么，回到自家门前，放松了？」
念一不看我，很开心的样子。
我瞬间石化。
讲真，当场被人戳穿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笙笙。」他还是叫我的笔名，自然而然地拉我坐在他身边，低着头没有下文。
「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良久，他依然低着头，嗓音有些干涩。
「不是三天之后才要告诉我。」我心里急得不行，嘴上还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怕他反悔，又赶紧别扭地补了一句，「不过你既然想说，我随便听听也没什么。」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定定地，灯光照在他的眼睛，亮得有些夺目。
「我知道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
说完这一句，念一好像松了口气，闲闲靠在椅子上，看我的眼神有点暖。
……事情严重脱轨到现在，我已经学会坦然面对了，只是听他这么平静讲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不是以为我是小男孩？」
「嗯……骗你的，一报还一报。」他弯起嘴角，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念一。短短几个小时，他在我心中神圣不可侵的男神形象彻底崩塌，不过倒是，多了种烟火气的真实感。
啪。
额头又被弹了一下，在我发作之前，念一缓缓说了下去。
「我们之间，隔着三条街道两个转角，十五分钟的步行距离。」
「我在去年圣诞遇见你，当时我坐在那里，靠门的位子。你就坐在这，抱着笔记本敲啊敲。」
「你的故事我都有看，看得越多越看不透你，所以我注册了账号给你留言，说我曾经暗恋又失恋。」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复。」
「因为在你写到的故事里，暗恋，是最多的题材。」
「你跟我聊游戏聊篮球，我真的很惊讶。明明你写的都是少女情事，怎么会关注这些男孩子才感兴趣的元素。」
……
「你很特别。」
服务生上好最后一盘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都忘记用眼神反击。
念一讲的时候很少看我，偶尔抬头，我都有种被人看穿的不安全感。
他讲得冷静，我听得心惊。
我自以为是地布置了一个粗陋的陷阱，沾沾自喜地等着他陷入其中，不成想，到头来乖乖跳下去的那个人，竟然是我？
这叫个什么事儿？
「所以你……」
想必我当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窘迫来形容了。优劣态势太分明，还是别负隅顽抗了吧。
「所以，我喜欢你啊。」
念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满足地闭了闭眼。「你不知道，这一整天，我装傻装得有多辛苦。」
「这不合理，不合理啊……」我双眼发直地喃喃自语，有点不敢相信这么突来的狗屎运。
「没什么不合理。」
念一越说越放松，眼神慢慢沉静下来，说起那段尘封的过往。
「曾经我暗恋的那个女孩，很活泼，很可爱，可我那时又太木讷，不懂得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他悠悠地讲着过往的故事，自嘲地笑笑。
「所以我全程都没有露面，就连表白的情书，都是托室友给她送去的。那天我站在高高的树下，看着那个女孩子蹦蹦跳跳挽住另一个男孩的手臂，把我的情书丢到了垃圾桶。」
「——这样的情节，有没有很熟悉？」
念一忽然转过头来问我，「笙笙，你当时拒绝的人，究竟是我，还是帮我传话的室友？」
我呆住。
一些零散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恍惚中……大学时，的确做过这么一件荒唐事。
可我真的不知道是他！
「……胆小鬼。」我哽咽着锤了他一拳。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会找人帮忙还搭上一顿饭，丢脸死了好不好！」
「早知道是你，我就用不着悄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躲在被子里掉眼泪！」
「早知道是你，我一定扑过去死死抱住你，不让你被什么妖艳贱货给拐走！」
「早知道，早知道是你，我就……唔——」
再次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未出口的委屈，全都在他霸道的吻中消散。
「对不起，笙笙。」
「原谅我曾经的自卑，如果没有成为一个更好的我，怎么敢来包揽你的人生。」
「我从没听过什么三日情侣，我只知道，三天，三年，三十年，你都是我想要守护的唯一。」
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我把头埋在他的肩上，隐忍着不哭出声。
哪有什么三日情侣的鬼话，那不过是我的一点贪恋。
这城市人来人往皆黑白，只有你是我眼中唯一的色彩。
我竟如此爱你。
- E N D -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2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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