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菜刀的老人

作者: 岚翕夜行 | 来源:发表于2018-07-13 10:55 被阅读8次
(图片来自网络)

家里有很多把菜刀,有切菜的、切肉的、剁排骨的,每一种类又有好几把,没办法,时间长了,菜刀钝了,只好买新的,日积月累家里有好多卷刃的、生锈的、切钝的菜刀。

偶然有一次去菜市场,看见一个大纸牌子,上面粗陋的写着三个字:磨菜刀。

这倒是稀罕事,除了小时候,走街串巷见过“磨剪子戗菜刀”的,在这大城市里还真是头一次见。

一间小小的门脸,有简单的灶具,一位老人正低头骑坐在凳子的一头,用力的磨着一把菜刀,不时从身边的水碗里撩点水撒在刀上,又不时举起刀,眯起一只眼查看刀刃,并用手指试试刀刃的锋利程度,脚下是一副半机械化的齿轮,是用来打磨刀具的。

我的菜刀有救了。

在等着的时候,我与老人攀谈起来。

“老大爷,哪儿人呢?”

“河北的。”

“高寿啊?”

“哈哈,六十八了!”

“真的?您老人家可不像这么大岁数的!”

老人精瘦,干练,腿脚麻利,透着精明劲。

“老了,不像过去了!”

“您老过去干什么的?”

“我打年轻时就干这个,”老人指了指磨刀的石板,“走街串巷,走南闯北,干了一辈子这个。”

“你这是不忘老本行啊!”

“不行了,现在年轻人谁还稀罕这些。用坏了,就扔了,买新的呗!”老人摇摇头,“我儿子也不乐意我干这个了。”

“您儿子孝顺,怕你老人家累着。”

“我干了一辈子这活,累不着,就是我这个手艺可能要丢了!”老人微微的叹气,他拿起一把刀,“这把刀钢好,你且使呢,我给你磨这一回,你能使两三年,这一把,”他换了另外一把菜刀,“钢口好,只是这块地儿有裂纹,时间长了,怕是要折了,我找人给你补上吧!”

“还有这个必要吗?”我有些疑惑。

“有,有”老人点点头,“这把刀钢口好,补上,你能用好多年。只是,”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可能要花点钱。”

“行,”我笑了,“只要不比买把新刀贵就行。”

“那不会”老人很认真的纠正。

过了几天,我去取刀。

老人一脸歉意的拿出菜刀,“补刀的老张头不干了,是他徒弟补得,年轻人干活糙,补得不好。”

我接过菜刀,左右翻转看了看,补痕很工整,“挺好的呀!“

“不行,不行”老人仍旧摇着头,“年轻人都不愿干这活,净瞎对付。”

“多少钱?”我掏出钱包。

老人低着头检查着刀刃,伸出五根手指。

我递给他五十元。

老人低了头接过钱,看了一眼,,又递还给我,“五块。”

轮到我愣了一下。

老人磨刀技术确实不错,所有的刀都很锋利,用了很久。

三年后,我惯用的一把刀,被儿子用来剁椰子壳,刀刃卷的就像犬齿参差不齐。

我包好刀,去菜市场找老人。

没找到,问旁边买菜的大姐。

“不干了,那个老头早就不干了,回老家了。”

“不干了!为啥?”

“可能是生意少吧!好像回家抱孙子去了。”

我怅怅回家,做饭时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的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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