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的气息越来越浓。暖气团受到北方冷空气挤压,气温接连两天攀升,天空中雨积云越来越稠密。因三哥之邀,回了趟老家,顺便从村老支书那里拿到一纸梅江民歌《双对歌》。
我家兄弟四个姐妹三个。柏社乡溪滩徐小姑家刚好相反,姐妹四个兄弟三个。在闲聊中,得知大表哥和一个表姐去世,连同早年在义乌租田地种菜卖菜遭车祸去世的大表弟,已走了三个。据说,大表哥拉拉(小名)是得了绝症走的。他沉默寡言,见了面总是灿烂一笑。每次正月初六到小姑家拜年,他都会到小姑居住的屋子里来会一会,并拉我们的手到他家吃午饭。碍于小姑的面子,加上小姑和小表弟庆富没分家,我们都选择在庆富家吃上一顿,然后回家。来回走三十里大路和山地,去溪滩徐拜年,从体力上来说还真的够呛,但我们兄弟四个还总是乐此不疲,特别喜欢到小姑家走走。
大山人家记得先前小姑父拖儿带女前来高畈拜年,是要居住一两个晚上才走的。与小姑家比,我家经济条件相对好些。而好的原因是岗头地里种烟叶、凹宕地里种大小麦和等大小麦收割后培植上棉花或另种番薯,自留地里则种苎麻。小姑父曾掏了我家的苎麻根去种,还请他的大舅——我的父亲去指导。说指导可能谈不上,就是选一块肥泥较厚,且必须向阳的山坡地呗。我小姑是做豆腐出了名的,毕竟一身不能两用,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种些苎麻要是自用,用于搓细线(纳一家人的布鞋底)、纺麻绳也是尚好的营生。因此,在溪滩徐什么苎麻扩种的计划是想也别去想。烟叶籽有没有拿去培植,我记不清楚了。若有拿去,估计也只种上几十杆,黄烟叶晒干后自个儿抽,也不错。每当说起小姑父种种“不着调”,在我们面前,父亲总欲言又止,然后叹叹气、摇摇头。谁不想亲戚手头有余钱花啊,但扶持不了,也是白搭。因此,小姑夫家兄弟三个都是上学后务农,从田地里刨钱,想想都辛苦。令我想不到的是,大表哥分家后竟然建起了两层小洋楼。每次去拜年,我都在洋楼外徘徊一阵子,大表哥和大表嫂见到我后,连忙拉我去家里坐坐,也让我知道了内部的结构和简单的装饰。今,故人已去,我只有唏嘘、写文怀念而已。
小姑父和小姑,一个落脚前山杨梅地,与碧绿的杨梅树相伴,前山山脚是新建的通往兰城的柏油马路,一个落脚在老公路边的山地中,坟前有一口不深不浅的小水塘。却不知大表哥拉拉(小名)最终落脚在何处?
葱绿的小山头一定会记住溪滩溪村整年整月整日磨豆子的石磨声,也会记住在杨梅成熟季节徐家子女携两筐杨梅爬山过坎,最终甜了高畈陈姓一家人的欢呼雀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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