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的杰作

“妈妈，看！我的杰作！”儿子一进屋，就奔到我面前，招呼我快看他。

我正在擀皮准备包饺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儿子一头的汗，满脸通红。手里把校服上衣的前襟扯得老高，上面一个鸭蛋大小的洞！洞边缘参差不齐的纤维有的耷拉着，有的支棱着，被儿子这么一扯，看上去活像一只歪歪扭扭咧开撇着的大嘴。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喷，“这咋弄的啊？”

原来，这件衣服先是被椅角刮了个很小的洞，午饭时又被儿子洒了菜汤在前襟上。为了洗掉汤渍，儿子快速来到水房，就着水池边上的水龙头，扯着衣襟清洗。然后就听“哧啦”一声，衣服前襟就突然多了一张歪咧着的“大嘴”。

“都怪这衣服太小了，害得我尴尬了一个下午。”儿子笑说。

我也笑，好奇儿子这一下午是怎么过来的？同学没有笑话他吗？

儿子一边苦笑一边把前襟翻过来，只见洞口的边缘贴着透明胶带，胶带边上飞着一块块餐巾纸，形状各异，显然是被揉腾得碎裂了。亏这孩子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他身边的同学愣是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发现这个引人爆笑的“洞”。但这并没有减少孩子的尴尬，儿子说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忐忑，生怕被同学瞧出来。”

现在不用担心了！儿子换了件半袖，把换下的校服上衣举在头顶旋转挥舞着跑过来问我，这件衣服是不是可以扔掉了？然后又回转头，跑到爸爸面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爸爸。

“可怜这件衣服，以后只能做抹布了。”儿子叹息道。

我告诉他们爷俩，其实这件衣服已经穿了六年！

没错，这是儿子小学一年级的校服。如果按照学期来算的话，这件衣服马上就服役满六年了！

是不是很神奇？哈哈，我也这么觉得。这件校服穿得不多，也就夏季的每周一穿一天，一个学年最多也就穿个五六次的样子。但这件衣服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是纯棉材质，针织的料子，所以几乎是每洗一次就“长大”一点，像是通了灵性要跟着孩子一起长大似的。就这样执着地“生长”了六年，起初衣服下摆能盖到娃的大腿，后来缓慢上移，终于在今年被儿子高高提起在腰部。也终因多年来拼尽了全力的伸展而脆弱到被拉扯开了偌大一个口子，像一张龇着牙的大嘴。

我笑着跟儿子和老公说，这件衣服作为校服的使命已经光荣结束了。看着它一年年“长大”，不知给我们平添了多少欢笑。眼看着要退役了，还舍身送给我们这么大的一个笑料。这衣服啊，除了是来充当孩子六年校服的，还是来负责搞笑的！

欢声阵阵，娃的清脆，我的开怀，娃爸的爽朗。

或许，我该把娃的这件“杰作”收藏起来。毕竟，千金难买一笑，何况它还那么“努力”地陪伴了我们六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