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
先说结论:我们一直讨论着当下,却又不仅仅是当下。
首先表明,这里的哲学是几千年来一直存在着的东西,而不是高中政治课本里的内容。
哲学的英文名字是philosophy,从词源学的角度讲就是爱智慧,很明显,爱不是拥有,这表明了最初的那些思想者想要得到的是什么,而非已经得到了什么。
众所周知,哲学有三好:难懂,好想,门槛小。
难懂有两重原因:一是不同种语言之间相互翻译几乎不可能达到同构同意,二是语言内容在不断经历改变与流失,所以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莫雷特的状况也就不足为奇。
当然对于一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这样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将他人的不理解一概归咎为智力问题,而不考虑自身逻辑或想法是否存在错乱与漏洞。
更有甚者,比如胸中自成宇宙者,受不得半点委屈者,一套辩证法打天下者,大都算不上讨论哲学。
哲学的后两个好处呈现出一种事实:嗨(四声转三声)!虽然我写不出哲学大家那样晦涩的句子,但是他写的大部分内容其实我一看就懂,一听就会。
哲学的性质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能参与进来,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但往往多数情况是仅此而已,没有下文。
追溯到最初,哲学从各个文明起源地发源,横跨漫长岁月,加之哲学的门槛也不高,那么按理说应该硕果累累才对。但是我们发现,历经几千年,真正意义上站在高处的思想家却依旧寥寥,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对啊,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是古人吃的不如现代人健康,生活没有现代人好,所以脑力跟不上?但是反过来,在我们的时代称得上伟大的思想家数量好像也没有明显增加,那么问题到底是出现在哪里。
我可以给出回答:因为在我们的时代独立思考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抵达思想的幽深处更是困难重重。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但凡上过高中政治课的人,大都对唯物辩证法这个名词不陌生,根据唯物辩证法,事物的发展是一个过程连着一个过程的,过程的更替要通过否定来实现。在事物发展的长链条中,经过两次否定,三个阶段——即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就表现为一个周期。概况起来一句话,任何事物我们要以辩证的眼光加以对待,不能片面对待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对待辩证法本身,我们需不需要以辩证的眼光看呢?
不少人会突然语塞,因为政治课本里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过,唯物辩证法是最全面、最丰富、最深刻的发展学说。三个最字,堵尽一切可能。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形式虽不相同,但是共性相通:当我们在它们所展示的画面尽头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有些东西根本经不起推敲。
而哲学,就是从这样的疑惑中生发出来,这是一个由外而内的过程:语言就像天空中的云,而一个人的思考,就是把云摘下来,反复地捶打、磨砺、精炼,将其打造成一阶结实的天梯。这个过程对于愈发讲求效率的现代人来说,愈发奢侈。我们总是打着独立思考的名义,做着随波逐流的事,还拒不承认。
说了这么多,与我们要讨论的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是有的,因为我们不得不对当下有所反思。在这里我引用之前写的一段:
在过去,一个职业的消亡往往需要上百年的时间,而现在可能几年便销声匿迹;也就是说,父母的成长经历、人生轨迹对孩子而言已然几乎没有了参考价值。人们看似有千万种活法,实际上却寸步难行。这一代人与上一代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原来每个人都能独立存活下去,但是需要集体的养育;而现在的每个人,都是极为庞大的共生体的一员,却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究竟如何才能过得好?”“究竟什么样的生活才算得上好的生活?”“究竟什么样的生活才值得过?”对于这些问题的反思,在我们的时代被重新赋予重要意义。
我们一向活在当下,思考当下,讨论当下,而这也正是时代赋予哲学永恒的话题。
不是思想太过沉重,而是这个时代太过轻浮,所有人都浮在空中。只需稍稍一丁点重量,就能将人从空中楼阁中拉下一大截。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那坠落下去的一截很快被重新丰富起来,人又一次被重新抬升起来。而人们,也只是将这一过程归咎为昨晚没睡好,洗把脸,抖抖身子,再次投身今天的狂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