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就是用来练手的

作者: 果仁小姐 | 来源:发表于2016-07-10 08:54 被阅读3584次
    初恋,就是用来练手的

    1

    少女时代,我也曾用尽所有美好幻想,编织了一件金甲圣衣,等着我的盖世英雄踩云而来,无上荣光。

    偏偏那年走到我面前的不是齐天大圣,而是沈北。

    那天夕阳正好,他披着一身暖暖的光向我走来,头发微湿,浑身散发着一股热乎乎的柠檬香皂味道。

    对于他来说,我出现得恰到好处,因为我手里拿着一瓶还挂着霜的矿泉水。

    对于我来说,他出现得也恰到好处,就差脚下没有七彩祥云了。

    当然,沈北可能并不知道那一瞬间我的怦然心动,或者说这对于他来说太过寻常,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他的众多爱慕者之一。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把手里的篮球塞给我,然后无视我的目瞪口呆,拿过我手里的冰水,大大地喝了一口,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时隔许久,我依然为当时傻乎乎的表现后悔不已。那时太青涩太单纯,不知道此时此刻该露出多么风情万种的眼神才算合适。

    为了掩饰尴尬,我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水,是我喝过的。”

    他的笑容顿时变得仓皇,匆匆忙忙将水往我手里一塞,篮球都不要地跑了。

    至于吗?我石化在原地,直到刺耳的上课铃声伴着教导主任严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都上课了还抱个篮球杵在这干什么?你那个班的?”

    阳光的暖意退去,秋风萧索,卷着一片落叶冷漠而又滑稽地飘落。

    教导主任提出要没收沈北的篮球时,我毫不犹豫地交给了他。沈北在下了那节课之后,迫不及待地向我打听篮球的下落,然后气急败坏地埋怨,“袁柠檬,不讲义气嘿。”

    他居然好意思跟我提义气!我慢吞吞地说,“讲义气的人在栽赃陷害后早就跑路了。”

    沈北愣了一下,笑了,伸出两个手指到我脸边作势要掐。我惊得赶紧把头一偏,目光如刀片般向他扫去。

    沈北讪讪地收回手,“你真够萌的。”

    此后沈北有无数次想捏我脸的冲动,全都被我扼杀在了刀片一般的目光里。他认为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疼爱,看在我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除此之外,他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圆圆。我知道我的脸有那么一点圆,丫的你用不着天天挂在嘴边上提醒吧!

    多年以后的一个夜里,我睡意正浓地接到了沈北的电话。那头的他醉意朦胧,含混不清地对我说,“圆圆,我真的好想捏一下你的脸啊。”

    我从混沌中清醒,眼泪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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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来讲,像沈北这样的帅哥都很花心。十六七的少年,身边整天围绕着各种爱慕的目光,也难免他受不了诱惑。沈北交往过的女朋友能凑成一个排,暗恋他的女生更是不计其数。

    我对沈北的暗恋藏得很深,深到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我只是会时常不经意地用余光扫向他,会在一群人中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会在早上看到他今天穿了件普通的白色T恤而无比激动,而我同桌哪怕把自己打扮得金光闪闪我也视而不见。

    我不知道或者不敢相信自己在刻意关注沈北,我固执地认为那只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太深导致。我以为自己对沈北这样的人其实是发自内心鄙视的。长得又高又帅了不起啊?女朋友换的跟走马灯似的,今天是阿英的男朋友,明天也有可能变成阿言的男朋友。

    只是我没有想到,不久后,他会成为我好朋友夏琪的男朋友。

    我跟夏琪家住的很近,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风雨无阻一起上学放学,已经坚持了十年。我曾以为友谊它是个可以天长地久的东西,直到很久以后她声泪俱下地求我放过她跟沈北,我才知道我们之间严丝合缝的友谊,早就在十七岁那年不知不觉地裂开了一道罅隙。

    放学路上突然多了个电灯泡,这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尤其这个电灯泡还是我本人。

    我曾强烈表示今后放学不跟夏琪和沈北同行,可是那两个人一脸无辜和恳求的样子又让我于心不忍,只好每天跟在他俩身后默默吃着狗粮。

    不仅如此,他们周末约会也要叫着我为他们打掩护。我跟着他们两个人看电影、逛街吃饭,时间一久,倒是生出不少默契来。

    沈北对我和夏琪好像没什么不同,有时我和夏琪并肩走着,他常会跑过来,伸开双臂,好像要同时搂住两个人的肩。

    夏琪自然低头娇羞含笑接受,我却抛给他一个刀片般的眼神,他讪讪地放下一边的手臂,若无其事地开始跟我俩说笑。

    沈北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一身的王子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有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吃得好好的,不知那句话就会让他生气,摔盘子摔碗,甚至拂袖而去。

    夏琪喜欢他喜欢到了变态的程度,就算差点被他甩来的筷子戳到眼睛,竟然还惦记着他中途离席有没有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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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关于沈北有个传言,说他交女朋友有个期限,这个期限不会超过三个月。

    眼看着三个月期限越来越近,夏琪变得神经兮兮起来。有一天她小心翼翼地对我说,“柠檬,我觉得我在他心目中跟别人都不一样。”

    我正在跟一道数学题奋战得焦头烂额,想也不想便说,“每个曾当过他女朋友的都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

    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是那么不屑,甚至还带着一种酸葡萄味。我慌忙抬头跟她解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也觉得他对你真的很好。”

    我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很诚恳,但是夏琪还是失望地转过脸去,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再也没说什么。

    我们之间的那条罅隙好像也越来越大,在数九腊月的天气里嘶嘶往外冒着寒气。

    在一个大雪茫茫的天气里,夏琪感冒病倒了。

    周遭是一片灰蒙蒙的暗淡光线,我独自一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忽然听见沈北在身后叫我,我转身看去,白雪落了他满头,他的笑容像冬天的太阳一般,温暖而不刺眼。

    “圆圆,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大片大片的雪花在我眼前飘落,“夏琪又没来,我为什么要等你?”

    沈北笑着说,“我们顺路嘛!”

    其实我们一点都不顺路,因为大雪,公交车也久等不来,沈北扯着我的袖子说,“我们走着回去吧。”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扯着走了。

    记忆中那天一点都不冷,沈北一直固执地扯着我的袖子,理直气壮地说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我滑倒。

    雪越下越大,街上行人很少,整个世界被温柔地包

    裹在一片簌簌的雪落声中,沈北忽然笑出声来。

    我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下雪的时候,一定要跟心爱的人一起到外面走走,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一起白了头。”

    我心里一动,脸也不自觉地红了一下,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对他说,“可惜夏琪今天没有来。”

    沈北站住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这句话是说给你听的。”

    我逼自己迎向他的目光,“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然后我故作愤怒地跑了,没跑几步就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我听见沈北在身后丧心病狂的笑声,赶紧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在夏琪病休的这几天,我和沈北依旧结伴回家,这让我总是觉得有一种挖了闺蜜墙角的负罪感,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他的喜欢。

    从他第一次披着阳光走到我面前起,我就好像踏上了一辆高速运转的列车,满载着对他的喜欢向前开去。哪怕我知道自己上错了车,可喜欢他已经成了一种惯性,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找不到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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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夏琪感冒痊愈之后,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面对夏琪我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偏偏沈北很是缺德,经常当着夏琪的面,用直白而又火辣的目光看着我,嘴角含笑。

    值得庆幸的是夏琪并不以为然,她对我反而比以前更好,这让我更加内疚。

    有一天,夏琪无意中跟着沈北叫了我一声圆圆。我只是愣了一下而已,然而沈北的脸却突然拉得老长,“圆圆是你叫的吗?圆圆是我为她起的专属名字。”

    夏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看得心里特别难受,责怪沈北,“你还好意思说!自从你给我起了这个外号,我的脸更圆了。”

    虽然这句自黑的笑话其实没什么笑点,但夏琪的脸好歹恢复了正常并且笑出声来。

    沈北对我的顾全大局一点都不领情,他黑着一张脸对我说,“你先走吧,我有几句话要跟夏琪说。”

    他这句话一出口,夏琪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表情也有些慌乱,“我突然想起来,我妈让我今天放学赶紧回家,柠檬我们快走吧。”

    她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到她手上的凉意和颤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最后,夏琪也没有给沈北开口的机会,急匆匆拖着我上了公交车。她在离家还有两站地的时候又把我拖下车,脸色依旧白得吓人,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柠檬,沈北要跟我分手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被她的突如其来搞得不知所措,“别慌,他不一定是要跟你说这事儿吧。”

    夏琪死死盯着我,眼眶发红,“柠檬,我一直都知道,沈北他喜欢你。”

    “瞎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听谁胡说八道什么了?”我急于撇清自己,却忘记了声高则心虚的道理。

    “柠檬你不喜欢他吧?我们俩是多好的朋友啊,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吧?你喜欢他也没关系,我们三个人每天就这样在一起也挺好的。柠檬我不想跟沈北分手。”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慌乱、有恳求、有谴责,仿佛我真是那个趁她生病两天就撬了她墙角的卑鄙小人。

    我以为从此我放学后不用再跟他们俩一起走,谁知一放学夏琪就忙不迭来找我,我用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只是害怕单独跟沈北相处时,他会说出分手两个字。可是这样躲着毫无作用,对于沈北来说,分手早已是家常便饭,三天后,他不顾我在场跟夏琪提出了分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显然这三天夏琪的躲闪已经让他的忍耐到了极点。

    夏琪紧紧抓着我的手痛哭出声,她也许一直都明白沈北对她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对于她来说,沈北是整个青春期的唯一,而对于沈北来说,她只不过是一个排女朋友之中的一个。她会在余生里或恨或爱,怀念他一辈子,而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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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跟夏琪分手之后,沈北没多久就找到了他的下一个目标,那就是我。

    我承认在我收到他的情书之后心花怒放,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直到能一字不落倒背如流。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他连这三个月都不肯浪费,但我却不敢跟他疯一把。

    沈北的信一封接着一封,我一边抗拒,一边却又忍不住沾沾自喜。原来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关注我,原来他每次看似漫不经心地跟我身边的人说话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原来那个大雪茫茫的天气里,他想就那么跟我一起走下去,直到永远。

    那时的永远那么廉价,轻易就能说得出口。

    他说他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恳求过一个人,没有这么在意过和害怕失去。时隔多年我才明白,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如果我在那最后三个月里选择跟他在一起,我也只能沦为他记忆里的一张模糊面孔。

    这些信我放在身边好多年,直到信纸都被我翻烂,我无数次把它们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捡起来抖一抖,继续视如珍宝。

    我和夏琪回家的路上越来越沉默,直到有一天她不能去上学,她妈妈告诉我她得了抑郁症。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同沈北跟她分手时一样,面无表情而又冷酷地跟我绝了交。

    这件事除了我谁都不知情,大家都以为她在外面报了高考加强班才不来上学,所以沈北毫无愧意,夏琪不来反而更方便了他来找我。

    他约了我在篮球场见面,独自一人一边打篮球一边等了我一个多小时。我躲在墙后面看他看了一个多小时,看他腾跳投篮,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帅,直看到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还是没有敢出现。

    我不像夏琪那么勇敢和天真,明知道结果惨烈还要去奋不顾身。

    高考前一周,学校停了课。沈北在那个阳光毒辣的中午突然跑到我家里来,拿着一套物理卷子装模作样向我请教。我爸妈表情复杂,但也不能就这样把他赶出去,还故作淡定地留他吃了午饭。我更没办法当着爸妈的面跟他上演恩爱情仇,沈北得意的跟大尾巴狼似的,趁我爸妈不注意就对我挤眉弄眼,看得我心惊肉跳。

    他走了以后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可是没办法,我实在太想你了。

    那时的手机只能存储几十条短信,我一直纠结着该把哪条看起来不那么重要的删掉,好留空间给新的信息,虽然那些信息我从来都没有回过。

    前几天那个手机电池终于报废,我逛遍了万能的某宝也找不到跟它匹配的电池,原来所谓永远都是有个期限的,人生本来就短,属于我们的永远便更是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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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那年九月,沈北考上了南京某军校,而我继续留在深北方的这个城市上大学。

    我们之间的联系时有时无,他经常在我很记挂他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失踪上好一阵子,又在我更加惦念他的时候突然出现。

    有时他会抽风地在夜里打电话给我,弹着吉他唱歌给我听。我凝神静静地听了一首歌的时间 ,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我知道,即使是在女生资源匮乏的军校,他也从来没有孤单过。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很累,语气疲惫地对我说,“圆圆啊,你怎么这么难搞定。”

    我的室友们都不能理解我们这种拖拖拉拉的相处方式,爱情应该是个简单而让人痛快的东西,而不是像我这样,随便想起某一个瞬间就能自我折磨地哭一场,两个人也永远都处于猜忌与试探之中。沈北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他却过着温柔在抱花天酒地的生活;我一直嘴硬地不肯答应他,可我却始终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那年夏天,我陪着妈妈到上海旅游,她老人家水土不服,南方的太阳更让她望而生畏,躲在宾馆说什么也不肯出门。

    我一个人去游了西塘,尽管到了黄昏,天气依然很热,这个季节没有什么游客,温婉的古镇恢复了它本身静慢的样子,老人和狗都悠闲地坐在水边的树下纳凉。我沿着烟雨长廊慢慢走着,看夕阳将亭台水榭的影子拉得斜斜的投影在地上,然后我在长廊尽头,看到了沈北。

    就像过去了很多年,也像恍然一梦,他又披着夕阳,笑着向我走来。

    我们好像没有说好巧怎么你也在这里,只是自然而然地并肩一起沿着河流向前走去,他牵我的手,我下意识躲了一下,然后顺从地被他牵着。

    夕阳挂在远处的天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诱惑,好像我们这样一直牵着手走下去,就可以走到永远。

    我从开始的躲闪,到最后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这只是个梦境,我只要一松手,他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后来事情并不如你们想得那样,王子浪子回头,从此和灰姑娘过上幸福的生活。对于我来说,西塘的夕阳是一幕终身难忘的美景,对于沈北来说,不过是玩惯手头烂熟于心的桥段。这段美景不是梦又是梦,回到现实中之后我们依然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几百年间有多少情人踏上西塘这片夕阳,又有多少爱情在这里分分合合,人生太过短暂,夕阳却是亘古不变。

    我的大学生活过得乏善可陈,理想中的爱情和穿着金甲圣衣的心上人始终没有来。或许他曾经来过,可我却拒绝了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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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在这场爱情的博弈中,我成功在了冷静自持上,幸运地没有成为被沈北甩掉的众多女人之一;可我败也败在了太过冷静自持上,我曾听很多人跟我说起这些年来沈北和夏琪分分合合,沈北有时喝醉了或是郁闷了也会打电话给我,如此几次之后我就接到了夏琪的那个电话。

    她哭着求我不要再跟沈北联系,不管围绕在沈北身边有多少人,可她唯一耿耿于怀的就是我,她说男女之间说什么纯粹的友谊那都是扯淡,还说我手段高明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炉火纯青。就算有一天她跟沈北分手了,她也不希望站在沈北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从小到大我们一同走过的路有那么长,长到我曾天真地以为她是我人生中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可这个人却把话语磨尖了使劲往我心窝子上戳。我慢慢的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站在沈北身边。

    跟沈北这样的人交往,要么像那些女孩子一样,三个月一过,大路朝天各生欢喜,从此两两相忘雁过无痕;要么就像夏琪一样,跟在他身边,每天激情满满地与可能出现的小三作斗争,毕竟疼痛比疼爱要让人难以忘记。我是一个懒惰的人,过不了那样的未来。

    我宁愿像现在这样,在看到某一个画面听到某一首歌想起他的时候告诉自己,我不是在想念他,我只是因为太寂寞。

    我烧掉了沈北写给我所有的信,删掉他的电话号码和所有的社交联络方式。我对自己说,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我不喜欢他了,不喜欢他给过我的希望与失望,也不喜欢那些日子的纠结与折磨。

    十七岁的时候披在他身上那件金甲圣衣,在二十七岁这年我亲手为他脱下。

    一辈子这么长,就算真的到了身披白纱走进礼堂的时候,眼前这个人也未必能从此伴你一生。这一生最爱谁,最恨谁,要等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天才能决出胜负。那些年少时候的许诺,只不过是永远也到不了的永远。

    余生,愿我们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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