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宿舍的门还关着,显然菲菲也没有起来。唯一的一个小窗也是紧闭着,已经很破旧,玻璃烂了的地方则用纸张封着,那些发黄的纸也是皱巴巴的,被透明胶一层一层地粘贴在生了锈的窗户上。冷风还是能灌进来,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得不蒙着头。
拿出手机,没有网络。又没有睡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胡老师过来敲门。他是过来洗脸刷牙。早上他要上课,所以没有久留。
外面湿漉漉的,远处的山隐没在云烟中。夜里下了小雨,现在还没有完全停,不禁担心今天的行程。
菲菲边敷面膜边说,已经和山上的支教老师联系好,一会儿他就过来,到时一起跟他上山看看。我之前去过,那所学校比昨天所看到的都要差,是一所土瓦房。下雨时,房子还会漏雨进水。原来的学校没有电,现在听说建了个爱心小学,情况好很多了。但是电压也是很不稳定,一到晚上常常断电,所以现在就得给手机充满电。她说,山上几乎没有信号,用手机的机会也不多。
大约九点多钟,一个高瘦的男生进来。他穿着一双水鞋,头发很长,留着的是老式的三七分头,背着一个干瘪的登山包,一把弯柄雨伞斜插在背和包的缝隙间。衣着朴素,却像个侠士。他便是传说中的从山上下来的支教老师。
菲菲有些惊讶,问他为什么如此快就来到,这可比上次快了不少。 他侃侃而谈,说我是跑下来的,太想你了。你看我都热出一头汗来。说罢,用手把头发往后捋了捋,然后把背包放在地上。
净瞎说,你是被雨淋了吧。坦白从宽,老实交代。菲菲低头穿鞋问道。
我真的是一路小跑过来,没有打伞,山路比较滑,还差点儿摔跤。你看,我的鞋上还粘着泥土。还有这次是走近路。说吧,这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可带着一个空包来的。上次你寄过来的牛肉干还有没?现在外面没有下雨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出发为好。
牛肉干没有,不过面包糕点这里倒有些,是之前别人给的。待我回去后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定会给你邮过来。 待出发时,菲菲提醒我说,山路不太好走,背包可以留在这里,带上贵重物品则好。不过山上温差大,最好多穿几件衣服,不像这里,穿短袖都问题不大。
他们一见如故,相互调侃。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坐在床上吃菲菲给的小面包,听他们聊天。原来这个男生姓孙,是内蒙古人,当过兵,现在休学来支教。得知我的情况后也开始说那些年他徒步旅行时的一些趣事。
外面的天气有所好转,似乎要出太阳。于是我们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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