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久见,45岁的王福跟78岁的老婆竟然比很多郎才女貌学识渊博的夫妻感情还要好。
“王福啊,有事儿啊?”78岁的牛婶问突然到访的王福。
王福呵呵一笑,“牛婶,听说你要杀猪了,啥时候啊?”
“下周,到时候来吃杀猪饭啊!”牛婶招呼王福道。
“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来帮忙。可别忘了提前告诉我啊!”王福嘴上叼着烟,嘴角上扬傲娇的提醒牛婶。
“咋能不招呼你呢!”牛婶边扫地边口头应和王福。
王福听罢,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好好好。”
牛婶扫完地,把笤帚放到墙角,伸了伸疲惫的腰向门口走去。
王福的背影在百米开外的马路边上晃晃荡荡。
“这小子真是爱管闲事儿啊!”牛婶歪着头,瞅着王福那摇晃的背影念叨。
一周后的周日,天色还未亮,牛婶就开始张罗杀猪的场地和工具。
“牛婶,我来帮你。”
“啊,是王福啊,你咋来这么早呢,杀猪先生还没有来呢。”牛婶问王福。
王福看牛婶费力的提溜着大木盆赶紧上前搭手。
“杀猪是大事儿,上次说好来给你帮忙,咋能说话不算话,咱没啥本事,邻里邻居帮个忙我还是行的。”王福嘴角叼着烟悠悠的说。
“王福,你来啦!”说话的是牛婶的大儿子。
“呦,你回来了。”王福打趣牛婶的大儿子大牛。
大牛提着两个大水桶,向门口走去,“你都来帮忙,我能不回来吗?”
“你说的,你是在城里挣大钱的牛老板儿,我也能跟你比吗?”王福吐了口烟圈说。
大牛放下水桶,对王福连连摆手说,“看你说的,你可是咱们这儿的能人啊,我在外头也是混饭啊!啥老板儿啊,老板能是我这样的。”
王福,牛婶,大牛,二牛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干着活儿,杀猪先生和邻居老王头一起来了。
这时候,天色亮起来,月亮渐渐隐去,日头若隐若现。
“这样,咱们先喝点儿茶水,休息一下再开始吧!”牛婶的大儿子大牛招呼大家说。
杀猪先生放下自己的扁担,取下扁担篮子里挂着的不止是皮质还是麻布材质的袋子,袋子里面的材质好像是用竹子编制的,很有风格。
杀猪先生从篮子里一个一个的取出不同形状功能的刀具。
这些刀具就是杀猪先生杀猪的所有工具了。
在清晨的微光下,刀具发出阴森森的微光,令人不寒而栗。
“行啊,那就喝点儿茶水开工。”杀猪先生清点完刀具,一一将刀具摆在一块被血迹染得颜色暗红的麻布条子上。
大牛端出火盆,在火盆四周摆上四腿小方木凳子,“来,先喝点儿茶烤个火再忙活。”
在大牛的招呼安排下,王福,杀猪先生老王头都走到火盆边,大家接过大牛一一为大家递上的茶水,边合边烤火。
火盆里的火苗子斯拉斯拉的,火星子冒起来又跌下去,被烧尽的火灰被火的热气喷起来,洋洋洒洒落在围炉烤火的几人头发上,衣服上。
而这几个人无一在意这事儿,只是聊着大天,小口嘬着茶水。
“王福,你孩子上学咋样?”
听老王头问这话,王福摇着头一脸无语,“别提了,那孩子上学不写作业,在家不听我说话,我一说人家,人家就给我甩脸子。看起来,也是不成才啊!”
王福说的那孩子其实是自己的孙子。
而,这孙子和王福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怎么这么说呢?
想当年,王福也是村子里算是样貌不错的年轻人,但苦于家境贫寒,又加上山村里的女孩子都盼着外嫁有钱人,本就因为重男轻女的山村女孩子就不多,这下让王福的婚姻之路难上加难。
王福看上的姑娘没一个能瞅上王福的,有些媒婆给王福说媒,说的那个结婚对象那不是瘸腿就是眼瞎,要不就是憨憨傻傻样貌丑陋。
“啥眼神,想我王福样貌不差就是家里贫寒,净给我找些个什么女人啊,啊呸!”每当那个给王福说歪瓜裂枣对象的媒婆远走后,王福就立即收起赔笑的脸,一下子气愤的朝门口嘟囔着吐口水。
村子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年轻的男性几乎都出去打工了,有好些人偶尔回来也都穿金挂银开着小车。
随着男性出去务工的越来越多,很多女性也跟着出去找营生。
这一下子年轻的男人和女人都出去了,王福所在的山村里就只剩下王福和另外几个年轻人。
王福在这几个年轻人里面算是头脑灵活,情商颇高的。
另外几个年轻人,一个见人就是呵呵一笑,没太多话,平日里就是种地,养猪;
还有一个呢,腿脚不便走路一跛一跛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也是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婚姻吗,估计他的父母就没有期待过这事儿。
这么一看,王福在他们村还算是优秀好青年了。
谁家娶妻生子,死人发丧总有王福的身影,不管是杀猪宰羊还是生孩子修房子王福总是围绕在主人家跟着一起忙活蹭顿饭吃。
一转眼,王福就混到了35岁,那年王福的父母先后去世,这让王福灰心了好一阵子。
娶不到媳妇也就罢了,父母还去了,加上一下雨王福家的土坯房子常漏雨,这一系列的不幸让王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王福知道,村里那些老太婆总在茶余饭后笑话他,笑他大小伙子找不到媳妇,这辈子没用。
那又怎样,找不到媳妇能怪自己一个人吗?
一日,王福从地里拔完草回家路过王寡妇门前,瞧见王寡妇正在编竹篮子。
“忙着呢!”王福问王寡妇。
王寡妇抬头看了眼王福说,“王福,你咋瘦了这么多啊!要好好吃饭啊!”
这句话一下子让麻木的王福周身温暖。
“啊,啊,知道了,我,我会好好吃饭的。”
夜里,王福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突然想起白天王寡妇的样子,想起王寡妇对他说的那句话,不由心头一阵温暖。
从那后,王福不管是下地路过王寡妇门口,还是回家经过王寡妇家,总盼着跟王寡妇聊上几句。
碰上王寡妇正在忙,王福还会主动上前搭把手。
久而久之,村里传来二人的闲言碎语。
“你知道吗?王福这小子竟然跟王寡妇搞上了。”
“王寡妇这丧夫多年60多岁的人了竟然看上了35岁的王福,这俩怕不是神经病了。”
“王福饥不择食,想媳妇想疯了,比王寡妇小了20多岁,不知道图王寡妇啥呢,老太婆了,王寡妇都能当他妈了。”
······
一时间村子里流言四起,这风言风语让本来无聊的山村突然变得离奇又神秘,这风流韵事儿竟然传出了十里八乡。
一天午后,王福又到王寡妇家帮忙种地。
“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不要面子,我娃还要呢。”王寡妇抢过王福手中的镰刀说。
“姐,你这话伤人了,我都不在意。”王福怨怼道。
“你不在意,我娃在意啊!”王寡妇恨恨地说。
“那咱俩结婚,直接住一起,看他们咋说。”
王寡妇听王福这么一句话,直接愣住了,“你说啥?”
“你跟我结婚,住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怕是疯了。我都能当你妈了,60多岁的老太婆又嫁人,我在村子还能活人吗?你看看你说的像话吗?”
“我没有结过婚,你死了老公,在一起咋了。我就觉得你好,年龄大好。”
“一边去。”王寡妇拿起农具愤愤地往家走去,只留下王福一个人背对着太阳唉声叹气。
王福不知道自己该咋办。
结不了婚被人笑话,终于找了个对自己好的人,还是被大家笑话。
“这群嘴长爱嚼舌根子的人还让不让人活。”王福躺在被窝里,愤愤地吸着一根烟吐槽着那些笑话他的人。
秋天很快到了,树木凋零,干完农活王福在院子里抽烟眺望。
望着群山后面的山峦,王福思绪悠悠。
“你在家啊!”是王寡妇上门来了。
“恩,有啥事儿啊!”王福闷闷地问道。
“你,能借我点儿钱吗?”
“多少?”王福问。
王寡妇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有多少?”
“有2万。”
王寡妇听后两眼放光,“能不能先借我1万,我日后一定还你。”
“干啥用?”王福问。
“我儿子上学用,学费加上生活费还有杂七杂八的,我最近手头没有钱,你知道种地挣不了几个钱。能借我吗?”
看着王寡妇期待的眼神,王福转身到家里取出存折,拿给王寡妇。
“这是我所有的存款,2万,走跟我去银行取钱。”
王寡妇跟在王福身后一路到了银行,取完钱,王福把一万块递到王寡妇手上,“拿去用吧!”
那天,王寡妇没有回家,她在王福家里。
也就是从那天起,王寡妇和王福的关系不同了。
他们没有结婚,但胜似夫妻,一同吃饭,一同下地,一个病了,另一个就去照顾。
从那日起,王福面带春风,又开始在人前谈笑风生,王寡妇呢,依然寡言,但也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王福与王寡妇年龄差距20多岁,却成了村子里的模范夫妻。
10几年风雨,王福年近50了,一直没能有自己的血脉。
刚与王寡妇在一起没多久,王福就开始期待王寡妇能为自己生个一儿半女的。
无奈,王寡妇年岁已高,无法生育。
多年来,王福就只能用自己的全部能力养育王寡妇的儿子成人。
如今,王福已经帮着王寡妇的儿子娶妻,现在又帮着养育那孩子的儿子。
王福已经想开了,王寡妇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她儿子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孙子,这也挺好,想自己年纪轻轻的就能当爷爷,也是可以的。
自打想通这一点儿,王福不再执念亲生孩子这个事儿,说来也奇怪,只要抛下执念,人就变得轻快高兴起来。
快乐的王福身上仿佛有巨大的能量,邻里邻居也不排斥与他说话,甚至在无聊的时候还叫王福一起吃饭玩耍。王福又成了村里的红人。
这不,牛婶杀猪哪能少的了王福呢!
王福今儿在牛婶家那一顿忙活。
当然,最后牛婶也留下王福一道吃了杀猪饭,在席间王福一番瞎侃,真是口嗨又快乐。
从牛婶家吃喝后,王福想起坡底下的二狗子要给牛检查身体,想着自己恐怕能给他们帮上忙就又匆匆赶去了。
王福总是东家聊,西家聊的,仿佛不到处走走就不能展现自己的才华。
要说自己的才华,王福觉得那可大了去了,有些才华王寡妇不懂,可他懂啊,不懂也就算了,但懂又有这个才华,那决不能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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