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他乡,时而忆起儿时居住的老屋,虽然现在已不存在,但儿时的记忆永远无法抹去,那是我成长的地方,也是洋溢着我们兄弟姐妹欢乐与苦涩、磨难与收获、成长与拌嘴的家园。
我家老屋位于村中间北面,三间土胚房,西侧有一间低矮的厨房,后来又在正房前的东侧盖了两间房子,所有房屋的屋顶都是麦秸铺顶,正房室内三间均以高粱杆进行隔断,每逢下雨天,室外大雨,室内小雨,为了生计,室内还养过驴,和人生活在一起,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驴是重要的生产工具,有时候比人还珍贵。记得有一次,家的小毛驴生病死了,母亲和姐姐们哭了。我也跟着哭了,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有肉吃了。
老屋的后面有两颗枣树,每逢收获的季节,我就爬树上摘枣吃,被树刺扎的好多血印子,但不觉得疼,心里欢喜着呢,有时候收获多了,哥哥姐姐拿到集市上换钱贴补家用。老屋后面有条沟,小时候,水很深,很清澈,夏天和大人或儿时的伙伴下沟洗澡,戏耍。沟周围的邻居合伙养上鱼,每年都有收获,那时候,乡邻乡亲相处融洽,互相帮衬着。
宅子西南角有一个红薯窖,那年月,红薯高产,种的比较多,一部分红薯刨成红薯片,一部分储藏在地窖里,那是冬季的主食,记得小时候,母亲和姐姐早上做一锅红薯,还有窝窝头,就着蒜泥、辣椒或咸菜等,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要腌制些腊菜,还有酱豆子等。宅子东南角有一个很深的蓄粪池,也是农家肥储存的好地方,哥哥姐姐们经常把发酵好的肥料用铁锹把肥料铲出来,放在蓄粪池四周,等地里需要肥料了再用架子车拉到地里撒开,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由于家里孩子多,在我的记忆里,家里做饭用的是一口大铁锅,锅灶内加木柴或庄家杆等,有风箱,一会的功夫饭菜就做好了。一家人坐在老屋内或蹲在室外吃饭,饭菜虽然简单,但是我们都吃地很香。尤其是过年,把家里养的猪杀掉,煎炸卤炖腌,还有麻叶子、油条、糖糕、丸子等,香味随风飘散,因此小时候总是热切地盼着过大年,穿新衣,吃好饭,尽情玩。以至于今天,每当想吃什么饭时,总想起母亲的饭永远是香甜的,菜永远都是鲜美的,母亲擀的面条,总是细软长,吃着有劲道。母亲做的茄子捞面,特好吃,给人一种有肉的味道,作为游子的我,走遍天下,再也吃不到有母亲味道的手擀面了。
每到夏天,坐在老屋门前,乘凉、学习之时,总能听到知了、小鸟、青蛙等相辅相成欢快的叫声,都是我儿时最大的乐趣。那时候的冬天,雪下的也很大,可以细听屋檐下长长的冰凌融化的滴水声,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飘落的簌簌声,哥哥们用鸡篓子捕捉麻雀顽皮的身影,老屋的记忆是永恒的,在煤油灯下,有母亲纺棉花嗡嗡的声音和姐姐织布的倩影,晚上我趴在小板凳上学习,煤油灯把鼻孔熏得黑黑的。偶尔也有姐姐哥哥吵架摔打的声音,尤其是二姐、三姐间隔不长总要来一次,那时候,我太小,不到十岁,有时候会吓哭的。还有母亲悲伤哭泣的声音,母亲年轻时,为了子女,忍受了太多的苦。在我记事时,大姐已出嫁,好像在我11岁那年,二姐、三姐同一天出嫁,四姐在我初二时出嫁,大哥结婚生子,我和爹娘、二哥搬到南宅,高二时,二哥搬到村北面的宅子,兄弟姐妹各自奔向远方,开始各自的生活。如今,爹娘和二哥已长眠于地下。老屋就像远去的列车,承载着兄弟姐妹成长的轨迹,留下的是永恒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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