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沙河大桥上,把桥墩照的格外白,平静的水面泛着金黄的光,早起晨练的人,有的会到这里来,看看沙河大桥,看看舒缓平静的河水,东升的旭日,正像一位娇羞的小姑娘,红着脸缓缓向人们走来。
空气浸润着湿气,堤坝的缝隙里钴出的几棵小草的叶片上,还有沉甸甸的露珠,刘大年的家离这不远,他经常来这里,骑一辆破自行车,他最喜爱看静静的河面,一站就是老半天,站在桥上,有时走下堤坝,双手前后拍打着,身体僵硬地左右扭来扭去,有时也很享受地把颈部活动一下,他在活动身体。很多老年人都这样锻炼,他有一次去公园,照葫芦画瓢竟然学会了。
今天是周六,刘大年站在堤坝上不时地向桥上张望,小毛头是不是又懒床了,太阳已经有些有热度了,这家伙还没到。
“大伯,我到了,昨天打了会游戏,睡得太晚了。”小毛头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过来。
小毛头今天十五岁了,近一年多来,他每周六都会来沙河大桥,从家跑步过来。到这和刘大年聊聊天,有时两人也会沿着河堤跑上一阵,锻炼结束,才各自散去。
一个人晨练的确没意思,两个人说着、走着或跑着,还不耽误锻炼,还可以交流,一举两得。刘大年对小毛头有非常深的印象,和他交往这么长时间,他身上的阳光朝气也感染着刘大年。
刘大年会给小毛头讲一些社会上的趣事,都是小毛头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有时刘大年还会请小毛头去吃老式烩面,两个人已经成为要好的朋友了。
小毛头正是上学的年纪却辍学了,现在在超市找了份装缷物品的工作,晚上上班,白天他还干点其它的,前一段时间他做的是淘宝店的客服。这白天加晚上挣的工资自己够花了。
小毛头在6岁时父母就离异了,爸爸在外打工,两年后大脑神经出了问题,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他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上学时他缠着奶奶非要给他买个手机,周五一到家,就一头栽到床上,玩起了游戏。奶奶根本管不住他,后来学会了抽电子烟。渐渐的和一些辍学的学生混到了一起。
小毛头有一次在外面挨了打,别人挤着他要钱花,还把他拉到公共厕所,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下手都很重。担心、害怕和恐惧,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帮他,给奶奶诉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有一天在网吧上完通宵后,鬼使神差的一个人竟然跑到了沙河大桥上,正在晨练的刘大年把他从桥墩上拉了下来,刘大年真怕他想不开,小毛头后来说不是遇见刘大年伯伯他真不想活了。
有两个星期刘大年没有到沙河大桥上散步和锻炼。小毛头一问才知道,原来刘大年脸上挂了彩。
有一天傍晚时分,男男女女几个小青年,站在大桥的栏杆旁,向沙河里扔东西,随身带的水果皮还有塑料袋。刘大年已经学会了钓鱼,吵闹声和扔垃圾,已经严重影响到他钓鱼的心情。
刘大年顿时就和小青年怼了起来。没想到对方在桥上,他在堤坝上,几个小青年拿起桥面上的石子就朝刘大年砸去,有一颗石子不偏不斜,正好砸中刘大年的面目,鲜血淌了一脸。刘大年发誓找到这几个小青年,非扒了他的皮肤不可。
这件事过去之后,刘大年继续他的晨练和钓鱼。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几个小毛孩子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小毛头和刘大年交往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一个秘密,刘大年和他有一个约定,不允许小毛头打听他的家庭情况,这个约定让小毛头内心充满了很大的疑惑,每一次他们聊天,小毛头有时总想多问一句,刘大年告诉他,等你有了正式的工作上班之后,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情况。
直到小毛头结婚生子,刘大年仍是他的朋友,而且出席了他人生的几次重要的活动,刘大年已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埋在他心底的那次苦痛,谁也从他脸上看不出来。
刘大年以前是不喜欢晨练和钓鱼的,也很少去沙河大桥上闲逛,因为他自己的过错致使自己的儿子从沙河大桥一跃而下,他正在用一生去抚平自己的伤痛,他对儿子的期望太大了,总是拿他和优秀的姐姐比,儿子的神经就像一根弹簧一样,最终被他压断了。
刘大年至今已经挽救了三个少年的生命,他喜爱来到沙河边,陪伴自己的儿子,顺便再看一看还有没有,像他儿子一样傻傻的少年,他现在有十足的信心,通过谈判就可以,让那些准备从桥上一跃而下的人自觉的把腿收过去,他学会了游泳和心理知识,他要把自己变成谈判专家,心理专家……
桥下的河水又泛起了金黄色,波光粼粼,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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