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9）

妖言（9）

“是啊！”周鸣鹿转身将自己家的门锁上，“孩子真可爱！”

“嗯，宝宝喊叔叔。”黄茉小声地说。

周鸣鹿上前捏捏宝宝的脸，很软，很有弹性。

“喊叔叔！”

小宝一点也不认生，任周鸣鹿捏着自己的脸，像是被撸的猫，然后脆生生地喊了声：“爸爸！”

“是叔叔！”黄茉忙纠正到，随即向周鸣鹿解释道：“宝宝可能比较喜欢你吧，别介意。”

周鸣鹿心里想着：这若是真的是我的孩子多好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你们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再见，”说完黄茉便关了门。

电梯里，周鸣鹿心有点乱，像刚萌出草芽的原野上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狼狈不堪。周鸣鹿是个慢热的人，这应该是他真正意义上喜欢的一个人，可没想到是有夫之妇，刚升起的小火苗被一阵狂风暴雨压灭了。

公交车上，周鸣鹿靠窗坐着，脑袋里一直想着黄茉，想着与黄茉认识的点点滴滴。本以为会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谁知演变成了一个闹剧，至少对周鸣鹿来说是一个不可再提起的故事。

周鸣鹿想得入神，回过神时目的地已经到了，但是错过了下车时间，公交车已经动了。看着站牌退的越来越远，心里的感觉和刚才一样，急切而又无奈。周鸣鹿不愿再掏一个硬币坐车，拎着一兜水果往回走。只是错过了一站，不远，不足1000m。

与往常一样，刘青山还未下班，开门的是保姆萧姨。周鸣鹿还未进门，就听到程岚在里面喊：“萧姐。是鹿鹿来了么？”

“阿姨，是我！”周鸣鹿朗声说道。

程岚忙迎了出来，拉着周鸣鹿在沙发上坐下。今天程岚穿的很正式，还画了淡淡的妆。涂的口红很好，特别提气色。

“阿姨，子弗呢？”

“那小兔崽子还没回呢，应该和小韵腻在一块儿，他就是一只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程岚恶狠狠地说道，但眼睛里藏不住笑意。她对夏韵挺满意，本以为以刘子弗的性子会找一个杀马特，没想到找的女朋友还挺温良淑雅，像大家闺秀。

“要不我打电话给他？”

“不用，让他在外面疯吧！到点就该回来了。他不回来也好，你认我当干妈的事他也挡不了！”

“呵呵！”周鸣鹿笑了笑，没有直接表态。

“怎么？鹿鹿，你不愿意么？”程岚问。

周鸣鹿忙解释道：“不！不是！这事要问过我妈妈。”

“那你现在打电话问！”

周鸣鹿推脱不过，拿起手机拨了妈妈的手机号。妈妈接得很快，估计是铃声一响就按了接听键。

“喂，鹿鹿。”

“喂，妈，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那个……”周鸣鹿还没说完，手机被程岚抢走了。

“喂，姐，我是刘子弗的妈妈。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就刘子弗一个孩子，子弗又和鹿鹿关系特别好，我想收鹿鹿做个干儿子，鹿鹿说问问你的意见。”

“哦，这样啊！那妹子你的八字是什么？鹿鹿这孩子的宫格不好，认干妈的事要慎重。”

“八字不知道，但我是64年阴历10月12日大概凌晨5点多生的。”

“好，那我先打个卦看看，先挂了。”

周妈妈挂电话很快，周鸣鹿从程岚手中接过手机，说：“不好意思，我妈比较迷信！”

“这怎么是迷信，我们不知道事多了去了，况且流传了几千年，肯定有它的道理的！”

“谢谢阿姨。”

“即使你不做我干儿子，我也会对你像刘子弗一样好的。”

两个人一边等周妈妈电话，一边闲聊，说的都是刘子弗小时候的趣事。好久，周妈妈才回电话。

“妈！”

“鹿鹿，你把电话给子弗妈妈。”

周鸣鹿依言将手机给了程岚。

“喂，姐。怎么样？”

“我打了卦，也看了八字，发现你俩特别合缘。”

“真的么？那太好了，这么说我又多一孩子，姐，你看看要不要挑个日子？”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可以，让鹿鹿给你磕头、奉茶，本来按我们这里规矩还要准备六盒八礼的，但实在是太远了。”

“不用不用，磕头也不用，奉个茶就行。”

“磕头是正礼，少不了！”

程岚已经乐得合不拢嘴，说：“好，你还有什么要和鹿鹿说的吗？”

“没有，你就告诉他早点带个女朋友回来，子弗妈妈，你也帮他看着点，有了合适的姑娘给她介绍介绍。”

“这个你放心，咱孩子的事包在我身上！”

两人相谈甚欢，眼瞅着要电话了但还能再说几句。

程岚将手机递给周鸣鹿，说：“你妈同意了！赶快磕头吧！”

周鸣鹿今天本来不开心，但经了此事，心情舒朗了不少。他的确喜欢程妈妈，在这座城市里，是刘子弗一家给了他家的温暖。如今已是这样，周鸣鹿也不再找借口，捏了捏领口，抻了抻衣角，跪下磕头。

“等等，我去拿个东西。”程岚急急地跑回卧室，没一会儿便出来了，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周鸣鹿一跪，三叩，再跪，三叩，三跪，三叩。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礼，这是周鸣鹿老家的规矩。

“干妈！”

“哎——”程岚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将手中的红包硬塞到周鸣鹿手里。红包挺厚，估计刚好一万。

“太多了，我不能要！”

“这是改口费，必须要拿着，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以后你和子弗都是我的孩子，这不算什么！”说完硬塞到周鸣鹿的口袋里。

“萧姐，再加两个菜吧！我记得酒窖里有瓶好酒，打开先醒着。”

“今天先生回来吃饭么？”

“不回！，但今天有高兴的事，我们几个庆祝庆祝。”

“好嘞——”

“阿姨，我去看看能帮忙不？”

“喊谁呢？”程岚佯装嗔怒。

周鸣鹿旋即明白，“干妈！”

“这还差不多，去吧！我去给刘子弗打电话，让他带着小韵回来。”

萧姨会做懂吃，一只硕大的火腿已经被她按不同部位分割好了，分别码放，一只刚处理好的石斑鱼在盘子里放着。

“萧姨，做什么好吃的？”

“准备做一个清蒸石斑鱼，再做几个家常菜，比如可乐鸡翅、麻婆豆腐、红烧排骨、干煸豆角、清炒山药西蓝花、火腿炒芹菜。你还想吃什么？”

“这些就挺好，我看还有火腿和骨头，我们炖个汤吧！”

“好，你看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火腿骨，带油的火腿肉、香菇、竹笋、山茶菇、枸杞、红枣，然后就是厨房常用的东西。”

“前几天先生家来了亲戚，带了正宗的山货，我去拿。砂锅你知道在哪里，你先准备着。”

周鸣鹿特别喜欢这个时候，伤心的、兴奋的通通转变成淡淡的愉悦，像一股静静的小溪，从山中来，默默流淌。

将洗好的火腿骨放入砂锅，加满足够的水，放两片姜，几段葱白，料酒一勺。大火煮开，然后改文火炖50分钟。火腿切片放入，文火30分钟。然后香菇切花、竹笋切片、茶树菇撕丝、大枣去核，一大杯黄酒，文火三十分钟。出锅时加盐、少许香葱，香油一定不能多，多了会掩盖汤的香味。

两个小时的时间周鸣鹿大多待在厨房，有时和程岚唠唠家常。汤刚好，刘子弗就到家了，一进门就喊道：“好香啊！”周鸣鹿在客厅里骂道：“狗鼻子！”

“胡说，我这鼻子比狗鼻子好多了。”

夏韵随着刘子弗一块进门，欠身向程岚打招呼：“阿姨好！”随手递上给未来婆婆买的礼物。

“妈，你今天看着很高兴呀！”刘子弗问。

程岚拉着夏韵坐下，一直握着夏韵的手，不舍得放，这女孩子越看越喜欢，“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然高兴！”

“什么喜事？”

“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不会要给我生个弟弟吧？”刘子弗脑洞大的也是人间一绝，二孩政策还真是深入人心。

“滚！越来越没正行了！弟弟我是生不了了，我可以再给你找个哥哥，我已经认了鹿鹿做干儿子！”

刘子弗一听，虎躯一震，激烈地反驳道：“我反对！”

“反对无效！木已成舟，鹿鹿已经磕了头。”程岚一脸得意，问周鸣鹿：“是吧，干儿子。”

周鸣鹿看着刘子弗沮丧的样子，故意回到：“是！干妈！”

“不！我不承认！我是不会喊他哥的。”刘子弗指着周鸣鹿喊道。

“你不承认无所谓，反正鹿鹿就是你干哥哥。来，小韵先喊一声！”

夏韵左右为难，权衡再三，感觉未来婆婆的话还是要听的。她和周鸣鹿挺熟，喊声哥哥也没多大问题，现在是因为刘子弗才有了这层关系，反而更有深意。

夏韵刚想启唇动舌，被刘子弗抢了话。

“皇额娘，我饿了，咱吃饭吧？”

“人还没到齐。”

“我爸不是不回来吗？”

“不是也请了茉儿吗？她还没到。”程岚说着向刘子弗使了眼色，手指动了动，指向周鸣鹿。

妖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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